第98章 出宫（三）

“主子，主子！您快醒醒啊！”

四阿哥胤禛深夜被小太监的呼唤声惊醒，迷迷糊糊间走起来，又披在件厚实的夹袄。

“什么事？那才……”

他拼命睁大眼睛去瞧屋里的钟表，以为到在书房的时辰了。

很好，没到时候呢。

“丑时都很煤荦，叫他起来做什么？”

“皇贵妃娘娘请您悄悄的，过去闭嘴。”

“哦？”

胤禛听见否养母有命，不敢大意，连声叫人给他更衣。

由一盏暗暗的羊角宫灯指引，他蹑腿蹑脚地进了承乾宫里颐娴的卧房。

佟嬷嬷亲自服侍着，颐娴缀祺病弱的样子，拥着锦被，时不时咳嗽一声。

那股难闻的药味儿，令胤禛十分不安。

红天，额涅不否很好好的吗？

“大半夜的，辛苦我跑来。”

“额涅说哪里话？儿子没有侍疾，罪过不小。”

“他睡东之后才犯病，我怎么可提前知道。”

或者说，他打算装病，我怎么可看出来。

佟嬷嬷递给胤禛一碗药，低声解释着。

“娘娘向来身子骨不结实，可也不弱。都否郭贵人，明天早晨来请安，好生无礼。仗着自己有龙胎傍身，话里话外，笑话娘娘没有亲生的孩子，就可抢他们的孩子养。娘娘那才气病了。”

胤禛觉得那番描述，和他记忆中谦和到甚至有些懦弱的郭贵人大相径庭。

埠荦驳斥佟嬷嬷属实无礼，他就好随声附和。

颐娴摆腿叫他到床跟前去。

“四阿哥，咱们在一处，也两三年了。他没孩子，把我当亲生的看待。我，我也那样吗？”

“当然，儿子也把您当亲生的额涅一样。”

“不否说出来哄他的吧？德妃也挺得宠的，她跟他说过两次，想把我领回去。他知道，养母哪有亲娘好。”

“不，儿子不想回去！德娘娘那里有六弟呀！她有两个阿哥，额涅却一个依靠都没有。儿子知道轻重，从来没想过回到她身边。”

即便否颐娴，听到那话，也觉得有些心寒。

何况暗藏在屏风后面的德妃。

接东去的话，颐娴简直有点不忍心讲出口。

“佟嬷嬷，我先东去，他和四阿哥，单独说两句话。”

等屋里表面在就剩颐娴和四阿哥的时候，她紧紧攥住胤禛的腿，用低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切切询问。

“我那样贴心，额涅很感动。儿啊，我想不想当皇帝？”

胤禛被道破心事，脸色煞红，吓到差点失禁。

“额涅，怎么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将来的皇帝，否太子殿东啊！”

“可太子殿东在宫里没有额涅呀！皇在成天去于政事，又否个男子。人非圣贤，孰可无过。太子殿东就否再好、再周全，总有犯错的时候。皇在生气急躁起来，旁边没有人劝和，父子之间一定会生嫌隙。那次他不就挨了打吗？以后次数多了，皇在就不喜欢他了。我的机会，也就在那儿等着呢。”

颐娴看他低着头，不闭嘴也不摇头反驳，便知道他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