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看什么……”
“刚那女的是谁?”
“陈,陈管事……”
“年岁几何,可有婚配,相貌怎样……”
……
正问着,芙蓉帐暖洞洞门大开。
仨儿连忙看过去。
见二人衣衫整齐,霍休松了口气。
“老夫就知道,小沈不是……”
还没感慨完,柳高升开始掰手指。
“小酌,畅聊,沐浴,上床……哎哟义父我错了停手停手……哎哟!”
霍休弹了八个脑崩子才收手。
而那边陈管事也开口了,语气复杂得跟东北大乱炖似的。
“今日得遇沈弟,才知命运弄人,陈姐我……”
“陈姐,相遇即是有缘,至少得遇陈姐,我是很开心的。”
“我也是……”陈姐审度良久,压下了绮念,眼中透露的也是关爱了,“别的地方不说,至少水榭园,沈弟有何要求,尽管开口,姐说得上话!”
沈青云道揖笑道:“陈姐,我刚就没客气嘛。”
“姐就喜欢你这般,”陈姐想了想道,“按理说你刚那要求,园里是不允的,却也无妨,灵石也不用你出……”
沈青云摇头,正色道:“一码归一码,陈姐能帮忙,弟我不客气,还让姐出灵石,那我还是人吗,这些灵石陈姐你先收着,不够再说。”
霍休和柳高升看得懵逼。
“小沈这是在做什么……”
姐弟俩寒暄几句作别。
仨儿忙躲进假石深处。
陈姐走来,仨儿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沮丧和释然,矛盾得紧。
霍休却看得明白,心头暗乐。
“面对咱家的小沈,女人瞬间就有了自知之明……”
柳高升还待去找沈青云,被霍休拽住。
“小姑娘,回见!”
目送父子走人,甄姬摇摇头,看了眼紧闭的芙蓉帐暖洞,恍惚离去。
陈管事好事没成,却也说话算话,没罚工钱,也没拿鞭子责罚。
众姐妹还惦记着之前遇到的人,甄姬却有些不想说了。
“这里可是郢都啊,说了也只是给沈公子添麻烦……”
迷迷糊糊过了小半日,又轮到她去芙蓉帐暖洞听候吩咐,却久不见沈青云回应。
正着急,陈管事走了过来。
“别傻乎乎愣着,”陈管事视线有些深意,“沈公子外出,无需你伺候,去忙别的吧。”
甄姬忙领命告退。
“且等等。”
“陈管事还有何吩咐?”
陈管事意味深长道:“大家都是女人,你什么心思我很清楚,不是我见不得你好,却也要有自知之明,懂吗?”
“甄姬明白。”
说是明白,甄姬心里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感觉遇到沈公子,陈姐似乎也变了不少?”
至少以前,是必须要揪着我耳朵说这话的。
郢都。
内城。
相比外城以大为美的城墙,内城凸显的是玲珑精致。
霍休等人只觉内城城墙是完美的艺术品。
去过纤云阁的沈青云才明白,眼前的郢都内城城墙,比纤云阁高明了何止一筹。
“毕竟一个是仙朝,一个是宗门……”
抛开最高修为不提,集权程度不同,就注定二者在某些方面能达到的高度,不可能一样。
“咳咳,大家请看,”戴着小红帽的韩复,脚趾蜷紧,左手导游旗指着内城,右手声声不息机怼嘴,红着脸道,“郢都内城,一体成型,每块砖的大小不过半寸,耗时八百年,方才炼制而成……”
内城外一线红帽红马甲的风景,吸引了不少人。
“这是哪儿出?”
“不太懂啊,但好像是外地人……”
“诶?那位拿旗的,有些面熟啊?”
“你是想说那位像廷尉府的三公子?真敢想,三公子能做这种事儿?”
“也是哈,但长得也太像了。”
……
韩复闻言,顿生感悟。
“是不是只要反差大得离谱,我还是能晚节得保?”
正感慨,一人嚷嚷道:“韩复兄弟,破城墙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去饕餮楼啊!”
此话一出,内城外顿时鸦雀无声。
韩复傻傻注视柳高升,只觉面前的人,越来越不像人了。
但事情就完了吗?
“韩复兄弟!”
“韩复兄弟?”
“别愣着啊……”
“你身为廷尉府的公子,不会不知道饕餮楼在哪里吧?”
……
轰!
看热闹的人群四散。
廷尉府公子的热闹,没人敢看。
懵逼的韩复突觉脸颊痒痒,伸手一摸,是泪。
“感觉他就差拿着郢都名册念我了……”
他正磨牙,沈青云走了上前。
“诶,柳兄这话说的……”
韩复闻言,心生感动。
“好在还有沈公子帮我出口气……”
“韩公子岂能不知道饕餮楼?”沈青云笑道,“别忘了,韩公子今晚做东呢。”
哦,我还要请这狗日的吃好东西!
韩复磨完牙,咧嘴一笑:“高升秋妮,入城吧。”
“哈哈,自己人不用这般客气,”柳高升大手一挥,“入城!”
所谓饕餮楼,状若血盆巨口,仿佛郢都内城中埋着一只巨兽,只露出了嘴。
沈青云奇道:“韩公子,楼呢?”
“沈……哥,”韩复也被动入乡随俗了,指了指巨口,“饕餮楼下有十八层。”
沈青云变色:“十八层?”
“正是。”
那是我吃他,还是他吃我?
沈青云有些不敢进去了,却被柳高升一把搂住脖子往巨口里带。
“沈哥,振作起来,记住,咱俩是怀着砸场子的心态来的!”
霍休也迈步跟上,笑眯眯道:“倒要看看,距离小店还差多少。”
不得不说,饕餮楼有两把刷子。
食材珍惜不说,烹饪手法也很独到。
尤其是对食材的处理,沈青云边大快朵颐,边呼大开眼界。
天衍子也吃得频频颔首。
“就这一顿,怕是几千中品灵石吃出去了……”
问道子蹙眉传音:“天衍子道友,你还真吃进去了?”
“不然呢?”
“这可是内城,刘信眼皮子底下……”
天衍子闻言,瞥了眼正给韩复敬酒的沈青云,笑道:“沈小友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如此说来,”红囍女放下酒杯,“天衍子道友又卜了一卦?”
问道子看向天衍子。
天衍子打了个哈哈,看向问道子。
“问道友,昨日你说你那卦,显的是沈小友决胜于万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可否解释一二?”
问道子刚张嘴想骂人,发现红囍女好奇注视自己。
沉默少顷,他淡淡道:“老夫还想问道友给柳高升算的那一卦,什么叫化作秋泥更护花?”
红囍女更好奇了,看向天衍子。
三洗散人见状,摸摸鼻子,找霍休碰杯去了。
一顿佳宴,场子是没砸了,众人大饱口福,正待离去,雅房门被敲响。
“请问,可是韩家三哥?”
“找我的?”韩复蹙眉,起身笑道,“沈哥稍待,我去看看……”
沈青云微笑点头,目视韩复开门。
门外人多,双方寒暄两句,韩复表情有些无奈,侧身让进了众人。
排头一人,亦是年轻公子,一手杯一手壶,笑眯眯的,看上去是来敬酒的。
等对方走近身前三丈,沈青云微笑起身,手刚做道揖,对方也刚好停步。
“沈公子,我来介绍一下……”
“呵呵,不用不用,”年轻公子打量沈青云,眼底掠过浓浓妒意,声音更温和了,“想必阁下就是助特胖使打理商会的沈公子了?”
沈青云客气道:“受特胖使看重,在下惶恐,不敢言打理,只是按特胖使吩咐跑跑腿罢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沈公子却也谦虚,”年轻公子笑道,“在下毛求贤。”
韩复忙补充道:“沈公子,求贤之父,乃仙朝少府卿。”
哦,毛思齐,想起来了!
沈青云再度道揖,恭敬道:“久仰毛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好说好说,”毛求贤笑道,“我这人就爱交朋友,尤其是沈公子这般有想法的朋友,我更是交定了,来,我敬你一杯!”
敬罢,沈青云好奇道:“毛公子从何处听说过我?”
“哈哈,我可没乱说,”毛求贤笑道,“科目三,媚……这些都和沈公子有关吧?”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沈青云忙道:“其实都是吕师的代表作,和我着实没什么关系……”
“沈公子这就不交心了,”毛求贤笑得意味深长,“我可是听今年的伎女大竟魁首说过,沈公子还指点吕师呢。”
这种事都和你说?
沈青云一怔:“毛公子也认识她们?”
“何止认识,还差点成了朋友,”毛求贤笑眯眯道,“当然,是差点,这就很不好了,沈公子你说是不是?”
房中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沈青云。
沈青云回过味,笑容渐敛。
“不识抬举,我回头说她们,同时……”他拉起毛求贤的手,一字一句道,“我在这里表个态,毛公子这个朋友,我替她们先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