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徐盛上前,他轻咳皱眉。
“喊什么喊,惊扰了二叔祖,你担当得起?”
徐盛连忙告罪:“沈公子原谅……”
“哈哈,二叔祖人很好,没这般小气……”沈青云斩断思念,急切问道,“哪儿呢?”
徐盛忙上前领路。
“沈公子,就这家了。”
沈青云上下打量,赞道:“如此佳宅,怕是不下万枚灵石吧?”
买个门!
徐邵洋不敢反驳,笑道:“说明咱二叔祖不单单是身价不菲,更懂享受。”
提及身价不菲,沈青云头次察觉到了自己的贫穷。
“那个……”他不好意思道,“郡史大人,借我点儿灵石可否?”
徐邵洋还待问,韩复啪啪啪掏出三袋灵石。
“借?沈哥是打我的脸啊,”韩复痛心疾首道,“尽管拿去用,不够我再奉上!”
痛失良机!
徐邵洋后悔得想自杀。
“一定要还,一定要还的。”
沈青云感激接过储物袋,看向院门。
徐盛见状,忙上前轻叩,嘴里甜甜叫道:“二叔祖,二叔祖,是我啊……”
一直沉默的江陆,此刻有些忍不住了。
不是沈师弟的二叔祖啊!
徐盛也就罢了……
“一个郡史,一个韩都督,你俩怎么叫得出口的?”
不远处,众仙修眼睛也快看瞎了。
“盛爷为何如此卑微?”
“原来不是改邪归正,也,也不是我们没资格叫爷……”
“而是,而是盛爷自己觉得自己不是爷了?”
……
门开。
双雄脚断了,并不影响他们站得笔直。
徐盛都看愣了。
“关会儿门的功夫,二人连气质都变了?”
果然!
刚刚那种怂,完全是装出来的!
徐盛暗自庆幸,正待开口……
看到沈青云那张脸的双雄,窟叉跪了下来。
还哭个不停。
“呜呜呜……”
这是喜极而泣吗?徐盛如是想。
如此怪礼……要不回一个?徐邵洋和韩复对视。
“哈哈,二叔祖,余道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哎呀,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此刻的余氏双雄,比烂泥还烂,不是谁都扶得起来的。
沈青云扶了两把都没扶住,索性一胳肢窝夹一个。
“他乡遇故知,没想到二叔祖和余道友如此想念我……”
少顷。
厅中。
茗香四溢。
七人落座。
韩复和徐邵洋夹着二叔祖。
沈青云和徐盛夹着余少庆。
江陆旁观。
“说起来,二叔祖和余道友怎想着来北洲了?”沈青云开启寒暄模式,“早知如此,我们一起啊。”
双雄闻言,下意识互视,并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二叔祖,这,这就是沈青云……”
“少庆啊,这,这就是将瓯相派屠了一半的狠人!”
他还问我们为何来北洲?
该死,身子又软了不少。
好在被人夹着。
二叔祖艰难一笑:“公,公子……”
“二叔祖还这般客气,”沈青云笑道,“叫我沈青云就行。”
“啊,啊,沈,沈青云……我,我们纯粹是静极思动,您若不满意,我,我们这便回……”
“来都来了,瞧我这记性,”沈青云一拍脑袋,“都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北洲郡府郡史,徐邵洋徐大人,这位乃仙朝太尉府都督,韩复,这位是徐家公子,徐盛……”
双雄如遭雷劈。
三人受宠若惊。
徐邵洋:“不敢当,二叔祖,您叫我洋洋就行。”
韩复:“呵呵,什么都督不都督,充其量沈公子一小弟。”
徐盛都想跪下来:“便是亲生父母,也不如沈哥对我的好。”
双雄都快被吓死了。
所以这沈公子到底什么来头啊?
你们还是让我们跪着说话吧!
沈青云又对三人介绍。
“这位乃余少庆,帮了我两次忙,这位乃余道友二叔祖,亦是瓯相派执事,同样帮了我大忙,虽说我和他们相识不久……但缘分呐,就这般妙不可言。”
合着不是沈哥您的二叔祖?
三人都是人精。
表情只变化了一瞬。
却快不过一直在做准备的江陆。
“很好,这一瞬的抓拍,堪称经典!”
江陆手持留影石,成就感爆表。
双方见礼后,厅内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这也不是事儿啊……”
沈青云直接掏出两袋灵石,递给……谁呢?
“二叔祖帮我骗了瓯相派一半长老,外加一个添头掌教……”
“余道友虽说只带了一帮子弟子,但在众乐城也帮了我不少……”
一人一袋吧。
“只要我愿许得多,还怕不能如愿?”
沈青云递过灵石,却也懂规矩,根本不许,二人就能帮自己如愿!
双雄接过灵石,悲惨记忆浮现,汗毛直立。
“这是嫌我们……还活着?”
韩复三人见状,互视一眼。
“这……算见面礼?”
“一袋一千万灵石啊!”
“沈公子出手,素来可怕……”
……
“诶?”沈青云此时才发现双雄断腿了,皱眉道,“这又是怎么了?”
徐邵洋一个激灵,哪儿敢让双雄开口。
“回沈公子话,此事我已知晓,”他悲愤道,“可谓手段极其残忍,情节十分恶劣……”
余少庆本没胆子开口。
听完徐邵洋的话,他只觉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就是……他妈的没主人公?
“这如何能忍!”
若非恨极了那王八蛋,我绝不会和沈公子提此事!
“咳,沈……沈道友,我是被人陷害至此……”
沈青云好奇道:“谁?”
“具体说不上,”余少庆闭眼,泪如泉涌,切齿骂道,“第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他头顶多了俩须须!”
沈青云绷嘴瞪鼻孔。
“呜呜呜,简直不是人呐,我就看了他一眼,他开口就陷害……”
沈青云听不下去了。
“柳兄也真是,别人帮了这么大的忙……”
啥也不说了!
又递给余道友一袋灵石,他起身道:“二叔祖和余道友好生修养,此事……”
徐邵洋忙道:“下官定会给一个交代。”
“此事多半是误会嘛,”沈青云笑道,“普天之下,怎会有如此奇葩之人,对吧?”
沈哥都定调子了……
韩复笑道:“我以韩家名誉作证,绝对是误会。”
徐邵洋正色道:“沈公子放心,接下来下官也不唱歌了,所有精力都用在查明误会之上!”
沈青云笑着点头,和双雄说了入商会一事后,起身告辞,眉飞色舞离去。
“大人,陛下,没想到找您二位,最终还是要靠玄学啊……”
最后离去的江陆,都走到门口了,想起出发时沈师弟的话来。
“也罢,信则有,不信则无!”
在门口轻轻放下一储物袋,他朝厅内双雄客气笑了笑,走人。
直到夜深。
双雄才走出梦幻。
“怕是梦……”
二叔祖轻喃,又觉手中沉甸甸的。
低头一瞅,储物袋。
神识一探,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上次,还是一百万……”
这回是不是要我们推翻楚汉仙朝?
复睁眼,看向余少庆。
“你那里,多少?”
余少庆木然探出神识,嘴角都开始溢血了。
“二叔祖,都,都您的……”
二叔祖苦笑:“我是该夸你有眼力,还是该夸你有求生欲呢?”
“二叔祖,要不,咱,咱去郢都?”
安敢说辞虎狼之词!
我刚想着是不是要推翻楚汉仙朝!
二叔祖愤而起身,忽而又失去所有力气,失神注视厅外。
良久回神,也只能认命。
“给,给他做事,至少,至少能活下来吧……”
但这回,我又能骗谁出来呢?
正要落座,发现院门未关,二叔祖长叹一气,单脚跳出。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门口孤零零,却异常刺眼的储物袋。
破防,就这么简单。
“我艹你妈拉个巴子,谁他娘储物袋都乱丢,有娘生没爹教的王八犊子,生儿子没屁屁……我尼玛,四百九十六颗?还有零有整,艹……”
伎女阁。
阿嚏!
盘坐静修的江陆,连打三个喷嚏。
皱眉思索,嘴角渐翘。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沈师弟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