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哥这笑,值得琢磨啊……”
边走回公房,他边琢磨,抬头一瞅,廉战正在……玩儿绳。
“廉大哥?”
廉战魂儿都吓出腔体了,手忙脚乱收绳子,反倒把双手绑了个结实。
沈青云哭笑不得上前帮忙:“廉大哥这是……”
“哎,让沈哥看笑话了。”
廉战有心请教,又思及昨日秦墨染的禁口令,便转了话题。
“麻衣有事忙,我帮他整理下雇佣事宜的细则,刚弄完。”
“有劳廉大哥了。”解了绳儿,沈青云拿起一瞧,笑道,“还是廉大哥缜密,补了诸多细节,此事主要归镇部负责,廉大哥还得跑一趟。”
廉战苦笑道:“刚去过,庞指挥使尚未返回。”
镇部三指挥使,一死,一坐镇莫田坊市。
剩下的庞指挥使,在楚汉仙朝搞事后,前往江州坐镇至今。
沈青云想了想道:“去找唐哥,他有办法。”
“好的沈哥。”
“等等,廉大哥你的绳子……”
“不,那是麻衣的!”
沈青云:???
廉战刚走,换装完毕的四人来找。
柳高升勇武,妥妥的主角儿。
杜奎一看就是女扮男装。
拓跋兄弟……打手。
所幸没打起来啊……
沈青云欣慰,正色道:“间隔一刻钟依次离开,在……迎春楼汇合。”
四人闻言,有三人吞口水。
杜奎皱眉。
五人集合迎春楼时。
南市戏台,再度出现人海。
鹅毛般的大雪,也挡不住法外狂徒麻衣重现天谴的重磅消息。
“真的假的?”
“肯定是祖师爷啊,假的宣法队敢卖这噱头?”
“啧,论法外狂徒,还得是麻衣啊,演技绝了。”
“我倒有些可怜他,坐监数千年之久,为宣法,他牺牲太多……”
……
后台。
麻衣正在换装。
宽大的袍子一套身上,精武勇猛的麻衣,顿时大气起来。
薛凝霜打量少顷,道:“麻衣,别瞪眼,稍稍眯起,更显城府。”
麻衣眯眼。
“四肢放松,背微佝。”
麻衣闷声道:“朕乃万人之上。”
薛凝霜反驳道:“普天共主的气势,也不需要你腰杆挺那么直,听我的便是。”
一阵微调,搞定。
随后,便是各路配角儿。
薛凝霜逛了一圈儿,大都没问题,只是……
“迎春楼的姑娘还没到?”
“来了来了!”
十来架马车赶至后台外。
一马车里五六位姑娘,稍稍一算,众人麻了。
“怕是全来了?”
“废话,沈哥哪次出手,不是大手笔?”
“你却错了,人迎春楼分文不取!”
“嘘,小点儿声,沈大人说过,别让麻衣提前知晓……”
……
前台。
观众越等越急,哄闹渐起。
盘坐的聂无情突然看向薛凝霜,见对方颔首,便起身,手一摊,一迷你小钟出现。
咚~~~~
钟声不大,延绵持久。
跑到南市尽头,又折返回来。
如是三声,南市静谧。
众生疑惑,看向戏台所在。
聂无情右手轻轻一抛,小钟凝空,缓缓旋转。
随后,他看向薛凝霜,轻轻点头。
薛凝霜回头看向宣法队护法,神丁。
神丁清了清嗓子,扫了眼小钟,拿起抄纸,轻声开口。
“秦武极南,百万里外,有国楚汉,其主仙皇……”
旁白起。
经小钟扩散,南市皆闻之。
观众更为疑惑。
旁白只是介绍,并无观点,听上去,就是在说故事。
随着旁白继续。
宣法队中魁梧高大的人,扮演楚汉侍卫登台。
戏台简陋,人一登台,也有几分高大上。
观众打量完数十侍卫,视线便落在戏台中间宽大的龙椅之上。
“这,这么大的?”
“横坐十人都行!”
“这个楚汉仙皇,不得了啊。”
……
正说着,神丁摸摸胯下,再摸摸鼻子,旁白一转。
“楚汉仙皇喜女色,后宫十万八千妃……”
此话一出,众生倒吸凉气,南市上空积云都沉了下来。
“十万八千?”
“此皇……肾叼啊!”
“哈哈,这戏我爱了!”
……
后台上场门。
麻衣如遭雷劈。
“薛姐,你……”他哆嗦伸手,“戏,戏本给我看看……”
薛凝霜一把推麻衣上台:“看戏本有什么意思,上台,全是真的!”
仙皇踉跄上台。
观众抻脖子一瞅,哄堂大笑。
“哈哈,法外……仙皇啊!”
“头更亮了,人更白了,该说不说,绝!”
“好端端的狂徒不演,怎演起仙皇来了?”
“怕不是补偿他的过往?”
……
麻衣在龙椅上如坐针毡。
也就是他老实,心虽惶惶,还尽职扮演沈青云笔下的楚汉仙皇。
好在没多久,观众视线从他身上离开。
他暗暗吐出一口浊气,有些悻悻。
“想必只是说说,十万八千妃,后台一共俩女……”
庆幸戛然而止。
他余光瞅着上场门,一群莺莺燕燕,摇着水蛇腰就上台了。
麻衣头发……无形的头发都立了起来!
“哪儿,哪儿来的?”
迎春楼。
柳高升三人从希望走到失望,只需从一楼走到四楼。
“乖乖,真他娘干净!”
下了楼,三人悻悻摸鼻子。
一旁的老鸨笑呵呵道:“三位爷,换个时候来,保证……”
“咳咳,”沈青云轻咳一声,拱手道,“此番多谢掌柜倾力配合。”
老鸨还待说些场面话,见沈青云开始掏……金票了,眼皮一阵乱跳。
“沈公子,您这样的话,咱迎春楼日后是真要人去楼空了啊!”
沈青云笑道:“一码归一码,我敬佩诸位,但出场费是一定要给的,莫要坏了规矩。”
“爷,”老鸨正色道,“金票谁都喜欢,但您这金票,谁收谁亏心,恕妾身不能从命。”
“那这般,”沈青云递过金票,“金票我给你们,你们想捐还是想,随你们,如何?”
柳高升四人若有所思。
“沈哥请迎春楼的姑娘,去干一件事儿?”
“还不收钱?”
“我说姑娘都不在了……”
……
“沈爷真是……哎,”见沈青云态度坚决,老鸨苦笑接过厚厚一摞金票,手都在颤,“那就多谢沈爷一番好意了。”
“哈哈,早该如此嘛,”柳高升笑嘻嘻插话,“对了,姑娘们都去哪儿了?”
“去南市戏台了啊。”
四人僵住,脑海里一阵电光火石后,三人开始捶胸顿足。
“狗日的麻衣!”
“好处全让他给占了!”
“一楼的姑娘啊……”
……
杜奎冷笑走远,扫了眼正和老鸨说话的沈青云,开始打量迎春楼。
“挺不错的,一点儿也不像青楼嘛。”
少顷。
五人围坐。
沈青云摸出一壶烧刀子。
“每人三碗,喝完出发。”
柳高升挑了挑眉毛:“沈哥,这时候了,还卖关子?”
沈青云环顾诸位,笑道:“诸位是谁?”
众人懵。
“柳兄是锦州指挥使的儿子,杜奎兄弟是雍州军主帅之子,拓跋兄弟,更是体宗少爷,在下不才……”
沈青云拱手道:“忝为江州首富外孙。”
众人都被说自卑了。
“沈哥,莫要如此,我们亏心啊。”
“一日沈哥,一辈子沈哥!”
……
“诸位误会了,”沈青云摆摆手,认真道,“咱身份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
四人好奇。
“咱都是纨绔!”
四人目瞪口呆。
沈青云开始掰手指。
“官二代,野二代,富三代,也就是禁武司限制了咱发挥,是不是?”
四人齐点头。
杜奎沉吟道:“所以,沈哥是要我们扮演……纨绔?”
难怪沈哥要我们把体宗的人召来。
拓跋兄弟互视无语。
“正是,”沈青云道出计划,“纨绔上街,自然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正经的是,碰瓷。”
四人被沈青云的思维跳懵了。
“碰,碰谁的瓷?”
“威胁我首富外孙地位的那帮人!”
一刻钟后。
迎春楼走出嘻嘻哈哈五纨绔。
纨绔脸生。
但衣着华贵。
路人一瞅这阵容,便知五人中勇公子为大。
有个娘们儿,扮男装陪其逛窑子。
另外一个丑的,家中有财,负责掏银子。
剩下俩,打手。
路人正揣摩,数十人浩浩荡荡杀了过来。
“大少爷,二少爷!”
路人纷纷回头,一瞧,吓得不轻。
“乖乖,叫俩打手少爷?那位勇公子,何方神圣?”
“瞅什么瞅!”拓跋堑回头骂道,“没见过纨绔啊,滚犊子!”
沈青云听得拍巴巴掌:“二公子,可以喔!”
“哈哈,王哥说笑,只是找回真实的自己罢了,霍爷,请!”
柳高升鼻腔里淡淡哼出点声儿,大拇指一拨鼻头,迈起了螃蟹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