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化生》

这么长时间以来，白哲第一次看到庄熙这样兴奋。让他回想起对方在福利学校联欢会上，初次登台表演的样子。

她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像是发现了特别有趣的新玩具。简单地束起长发，赤着脚在旅馆地板上踏起节奏。

在白哲眼中，庄熙的步伐并不流畅，乃至有几分笨拙。他一时看不出舞者的想法。

“打个拍子吧，4/4拍。”

这个简单。

他拍起手，为舞者提供节奏。但还没打两拍，节奏就和庄熙的舞步错位了。

半个月没弹贝斯，他节奏感退化这么明显吗。白哲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点重新打起拍子。

没过几秒，节奏再次错位。奇了怪了，这么没默契吗。

白哲又起了一次节拍。这次他非常确定，不是自己的锅，是庄熙跳错了。

白哲：【庄熙似乎就想追求这种效果。她希望音乐部分有侵略性，强势一些，就像二者在角力一样】

莫亚发来一段重金属古筝的音频。庄熙听完了，很满意，就它了。

一路上，她排练的场地极为简陋，通常就是随便找块空地练舞。

白哲除了担任节拍器和评论员，还有就是商量舞台设计，提前做好脚本。

庄熙跳得不是一般得乱，她就没有一步踩在拍子上，完全是在另一个频率。

“每颗心都有不同的愿望，每个灵魂都有不同的频率。所以，每个人最开始的舞步都是不和谐的，不是吗？”

“不用管我，正常打节拍。”

这可能是一条绝路，也可能是她最大的机会。

白哲的大脑缓冲了一阵。这两个熟悉词汇组合在一起让他感到陌生。

像莫亚这种节奏感很强的人，看到最后一段尤其感到不爽。不仅不卡点，而且是故意全不卡点。

“试试吧，你所说的不和谐的舞蹈。”

————————

很好，庄熙疯了。她和阿什因玛的同步率提高了。

莫亚看完简略版后大受震撼。庄熙给她的第一印象，偏向那种文静病弱的乖乖女。可这跳起舞的样子，身体里像藏着魔鬼。

“好。”

第二天，莫亚回话了，她找到了一个靠谱援助。

“变化的化，生命的生。古代佛教有四生的说法，胎生，卵生，湿生，化生。

这想法靠不靠谱白哲不清楚，至少看上去她玩得挺开心的。

舞者旋转身体，调整步伐，飞走的齿轮突然卡回机器中，舞步和节拍变得严丝合缝。她再一转身，舞步瞬间变奏，从节拍中脱离出去。

嘶——

一直这么东躲xz，白哲心里憋了不少火气。等到作品完成，他们就该回到阳光下了。

莫亚：【帮忙配乐可以，但答应我，别让我看完整版】

化生，无所依托，依业力而生者。听上去和祂很配。”

尤其是最后一小段，庄熙踏着舞步奋力从节奏中割裂脱离出去，手臂仿佛在撕裂看不见的茧壳，背后好像真的有无法看见的翅翼。

“我现在觉得，最后一项可以去掉。舞蹈可以不和谐，至少可以舍弃表面形式上的同步。”

“生，什么生？”

“意思是，舞蹈音乐灯光各玩各的？”

庄熙停下狂乱的舞步，调整着呼吸，体会着刚刚的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