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泄不通。

商贩们揣着手坐在马路边卖货，交谈着的脸上也带了这么多年的笑意，看着日复一日的情景，说话呵出的呼吸化作白雾上升，平凡而又本真。

周遭喧嚣，恍惚回到小时候只有几岁被母亲牵着手吵着要吃，才发觉已经长大，程栩然刚弯腰拿起地上的兔子春联，扫码付款，直起身，余光忽然看到一抹黑色冲锋衣的影子，背影那么熟悉。

她心头猛地一跳。

再看去时。

那道身影已经转身消失在人海。

背影料峭刚劲。

程栩然飞快将春联塞到柏飞宇的手上，喊道：“我去那边看看，你陪我爸妈！”

“什——”

程栩然已经快步走过道，在人群中，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叫卖的声音，根本看不到宋砚清的影子，她想起什么，赶忙拿出手机点进微信，在键盘上打字，戴着手套不方便，她摘下来，指头冻得有些红。

【我刚刚好像……】

字没打完，手机直接被人抽走。

“偷手机——”程栩然不可置信。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明目张胆？！！

“那怎么办，要不您报个警。”宋砚清皱眉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他比她高很多，这么冷的天竟也穿的单薄，冲锋衣拉链拉到下巴处，轮廓冷峻。

“真是你啊。”程栩然语气带着点埋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谁，你也不跟我打招呼。”

“看你逛得太开心。”他漫不经心，“怎么好意思打扰你。”

程栩然觉得宋砚清这话有些不对味，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当他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抿抿唇，垂下睫毛，看他落在身侧修长骨节冻得通红的手，衬着纯黑袖口：“你是不是非得感冒才爽。”

宋砚清笑一声，看她躲在红围巾后的脸，心中那点情绪退散，“不像你今天裹得像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