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家三女顿时面面相觑。心下暗忖,这李财神本事也太过大了,冬日里都能种出西瓜来,这往后是不是就要点石成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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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尤家三人如何作想,隔天已是腊月二十。尤老娘一早儿便出了门,自去宁国府求告,只将二姐、三姐丢在了李家。
李惟俭这日休沐,想着年节时宾客盈门,只怕不好送年礼。因是干脆今日便提早送了。
这头一个送的,自是老师严希尧家。那山珍、野味、海鲜也就罢了,那一车果蔬,尤其是四个硕大的西瓜惹得严家上下啧啧称奇。
师娘一高兴,更是决定晌午亲自做菜款待李惟俭,吓得李惟俭连忙推说过会子还要去给荣国府送年礼,又极为惋惜一番,这才将此事揭过。
开玩笑,师娘那手艺除了不会要人命,真真儿就没有一丁点可取之处!
随老师严希尧进得书房里,就见严希尧眼神幽怨……李惟俭算是躲过一劫,可休沐的严希尧怕是躲不过。
李惟俭只当没瞧见,随即与严希尧说起了朝政。果如李惟俭所料,非但改稻为桑,便是那火耗归公一事,如今也在扯皮。
政和帝与陈宏谋定下调子,火耗是一定要归公的,如今计较的是地方留几成,又有几成须得上缴。
二人说了半晌,严希尧见弟子李惟俭几次欲言又止,禁不住笑道:“复生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来。”
“是,”李惟俭道:“老师,既然火耗弊端种种,便于下头贪渎,何不干脆铸币?如此岂非免了火耗这一遭?”
严希尧眨眨眼,哈哈大笑道:“复生此言,太宗当年非但说过,还实际操作过啊。”
“啊?”这事儿李过操作过?
只听严希尧细细道来,敢情人家李过还真干过,只是没两年就潦草结束。
莫说是东方,便是整个世界,很长一段时间里因着技术不到位,打制出来的银币都不过关,边缘不平整,大小、形状不固定,且纯银质地软,极容易变形。
这位太宗大抵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弄了套水力压制机,造出来不少银币。奈何内中没掺旁的金属,导致银币柔软,放着还好,一用就变形。
然后就有大聪明发现了商机,专门收购银币,用小剪子将边缘剪掉了,或者干脆用锉刀锉掉一些银屑。
有一个大聪明,后头就得跟着一堆大聪明。于是乎你剪一下,我剪一下,你锉一点儿,我锉一点儿,到后来那银币严重缩水,官府一看这哪儿行啊?赶紧报了太宗李过。
李过哭笑不得,刚好那会子战事正紧,干脆就把铸币的事儿取消了。
李惟俭听罢了暗暗思忖,似乎银币周围得弄一圈锯齿用来防剪吧?另外银元里头添什么东西增加硬度来着?时间有些久远,实在想不起来,回头儿须得试试。
眼看临近午时,李惟俭忙不迭告辞离去,只余下老师严希尧满脸的幽怨。
待回家中用过晚饭,李惟俭又命人赶着两辆马车赶赴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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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院儿。
年关将近,贾母发了话,许那教养嬷嬷归家歇息一阵儿,因是三春等便闲暇了下来。
这日迎春闲坐了与探春手谈,姊妹俩正说着闲话,忽而司棋喜滋滋进得内中道:“姑娘、三姑娘,俭四爷来府上了,还送了一车年礼。”
迎春面上一怔,探春已然喜形于色,道:“俭四哥来了?定然送来不少好玩意,二姐姐,暂且封了棋局,待我看过来回头儿咱们再下。”
探春说过,丢下迎春风风火火便走了。
二姑娘面上是既期盼欣喜,又哀婉忧伤。那会子议亲的事儿,迎春自是早就听闻了,亏得李惟俭出面维护,定下三年之约,好歹给迎春留了颜面。如若不然,她这个二姑娘往后又如何在府里头待下去?
这些时日司棋、绣橘也从旁劝慰,二姑娘心中郁结稍稍纾解。如今他又来登门,就是不知会不会如往常那般来这边厢瞧瞧。
二姑娘心中酸涩,琢磨着这一遭大抵是不会了吧?没议上亲,不拘是避嫌还是旁的,俭兄弟都不好再来这边厢了。
于是乎迎春心下开始自怨自怜。正忧伤间,绣橘又进来喜道:“姑娘,俭四爷与老太太说过了话儿,这会子正朝这边儿来呢。”
“啊?”迎春喜得一下子起身,紧忙行到里间对镜打量,紧张道:“司棋,伱瞧瞧我这发髻是不是乱了?还有这钗好似不太配呢。”
司棋紧忙过来帮着迎春梳妆了。过得须臾,外间传来声响,却是绣橘将李惟俭引入正房里。
绣橘笑道:“俭四爷稍坐,姑娘正梳妆呢,我去给俭四爷端一盏茶来。”
李惟俭颔首应下,身形却不曾落座,反倒迈步朝内中行去。须臾光景,二姑娘便见镜中身后出现了俭兄弟那笑吟吟的面孔。
迎春羞怯道:“俭兄弟,我……头发乱了。”
李惟俭只道:“乱了也好看。”
迎春顿时羞得不知如何言语了。司棋为其插上凤钗,旋即笑吟吟退下,内中便只余下二人。
李惟俭四下看看,忽而一抖手,拢着袖子的手探到迎春身前:“二姐姐快拿着。”
“什么啊?”
迎春伸手捧了,便觉手中一沉,仔细打量,却是个好大的甜瓜!
“甜瓜?哪儿来的?”
李惟俭得意道:“还能是哪儿来的?自然是我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