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军官站在凌冽风中,凝视着眼前萧索的景象。
十二具棺椁在四十八名士兵的托举下,缓缓进入陵园。
里面躺着的是在野兽工厂激战中牺牲的十二位烈士。
队伍的最后,是一名单独前行的士兵,他手里托着一个小型棺椁,里面正静静躺着一只雪白雕鸮,它为了保护宋唯而死,那对曾经灵动的黄色眼睛如今只剩空洞和冷寂。
每一具棺椁上都覆盖着庄严的军旗和军功章。
那是这些战士们用生命换来的荣光。
抬棺队伍缓慢地行进着,每踏出一步都沉重而肃穆。
观礼的士兵们久久行着军礼,前来送葬的亲属哭声震动天地。
今日的天空也变得格外阴沉,仿佛在用呼啸的寒风为这些年轻生命的逝去而悲鸣。
葬礼结束后,宋唯独自站在寒风中,目送着烈士家属和观礼士兵离去。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每一次有士兵牺牲,他心脏上的某一个区域都会跟着死去。
说起来可笑,明明是他带着这些士兵们深入险境的,如果深究起来,他们的死其实都是因为他。
在生死激战的极端条件下,人哪里可能生发出多少家国大义,那一瞬间的选择,不过就是为了眼前所见。
宋唯也搞不懂自己,明明是从小兵做到如今的位置,他的内心依然无法学会冷酷。
他并不能让自己从自责和亏欠中解脱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种心态注定是无法走太远的。
要坐上更高的位置,得累起多少白骨?
他不愿意,也做不到。
现在就挺好的。
就这样一辈子,挺好。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侧头看去,是金淼淼。
大概因为太冷,她清丽的脸蛋被寒风吹得煞白。
宋唯:“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回去?”
金淼淼:“就只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悼念他们吗?”
宋唯:“他们是宋氏的士兵。”
金淼淼:“这会儿又把我当萧氏的人了?行,我是外人,我走。”说着,转身就走。
宋唯:“站住!说两句就甩脸子,真是的!你好歹在他们面前给我点面子。”他指了指十三块新竖起来的墓碑。
金淼淼叹了口气,扭头回来,没有说话。
宋唯:“雕鸮入土后,你在它那里的那颗通心草可就彻底失效了。”
金淼淼:“我知道。”
宋唯:“不觉得可惜吗?科莫多巨蜥死亡的时候可是给你换来了一群乌鸦。”
金淼淼:“怎么会觉得可惜,这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宋唯:“那剩下的那群雕鸮怎么办?你又得拿出新的通心草来控制他们。”
金淼淼:“不了。我要把它们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