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娣心里气的要死,可这满院子都是沈家的人,她势单力薄,吵不过更打不过,也只能有苦自己吞。
霍老爷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霍林没了主心骨,摇摇晃晃,一面祈祷哥哥快点来消息,一面又求神仙保佑沈清能平安归来。
沈慧坐在冰冷的床上,脸埋在膝盖里,送来的饭菜,一口没动,桌上地上床上,都摆满了锦盒装着的珠宝首饰,凤冠霞帔。
范小山撬开窗子逃过一次,结果被逮了回来,又被打了一顿,这会躺在干草堆里,昏迷不醒。
沈清这会在哪呢?
天黑下来,她的马车却还没赶到县城。
这也不是有意的,谁叫马车半路坏了,停下来找人修,了一个时辰才弄好,赶到县城时,天黑了,城门关了,他们进不了,只能等天亮再进。
押送她的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小捕块,没有令牌,夜里进不了县城。
牛宝被留在镇上,霍林得在家里看着他爷爷,镇上的铺子总不能没人。
所以,只有罗琴陪着沈清上县衙。
沈清看着旁边正在火堆边煮粥的罗琴,不由的想起初次见她时,那个狼狈的样子,想不到短短几个月,罗琴就成了她最信赖的人。
不行,要是罗琴去报仇了,再也回不来,她身边岂不是没了最得力的帮手?
罗琴把煮好的粥给她端来,“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应付明天的过堂。”
沈清接过粥,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
罗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人活着,总能遇到这样那样的事,除非死了,也不对,死了也有不能安生的,所以没什么倒霉不倒霉的,遇到坎了,把坎平了继续走,你看着并不害怕,干嘛一副生死可恋的样子?”
沈清噘了下嘴,腾出手揉了揉被风吹的有些凉的脸蛋,“就是觉得烦啊,一件接着一件,件件都是烦人的事,其实我最想做的,就是混吃等死,看朝起朝落,可天不遂人愿啊!”
罗琴毫不客气的道:“你就是矫情,穷的时候只想着赚银子,赚到了,又嫌不够,要赚更多,你这些破事,都是因为银子起的,你要是穷的就差当裤子,你看还有没有这些破事。”
沈清仔细想了下,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更多的,她才不会认。
“那你说,对面那个姓苏的,咋不见人影了,他莫不是跟这件事有关吧?”
“人家是闲的吗?”罗琴终于被她说烦了,恨不得要把她嘴堵上。
“说的也是。”
“小琴琴,你说那两位捕块,一个月能拿多少工钱?你说……要是我挖了他俩,会怎么样?你说宋娘子背后究竟是谁给她撑腰的?”
“……”
罗琴闭眼装死人,本来是装一下,没想到太累了,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