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沈清正要说点啥,一转头,就见霍老伯靠在摇椅上睡着了。
也不知是年岁到了,还是担心着大孙子的事,也是短短几日,老爷仿佛老了十几岁,脸上的褶皱越来越深,尤其是眼睛里的颓败之色,都在昭示着,老人家怕是……
想到这一点,沈清猛然惊醒,用力摇晃老爷子,“霍爷爷,快醒醒,快醒来。”
“嗯?丫头,咋了?”
“现在入秋了,您在这儿睡觉容易着凉,要是困了就回屋睡一会。”
“我不困,没事,我就是眯一会,咱们这儿人是越来越多,我得看着点门户。”老爷子撑着坐起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浑浊,也有着暗然。
沈清斟酌了一下,对他说道:“其实他有叫人稍口信来,说这事是有人举报,大将军才派人将他抓去,待事实弄清楚了,他就能官复原职,您也别整日忧心,等事情平了,他肯定要写信回来报平安。”
可霍老伯却只是叹气,“丫头,你也别安慰我,自古带兵打仗的,都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又得跟官场上的那些人斗,一个弄不好,就是身败名裂,被人套着头拉到刑场,官不好做啊!”
停了会,老爷子又道:“要是能选,我情愿他留在乡下,守着几亩地,过安生日子。”
沈清笑道:“您这话说的言不由衷,种地要是没人护着,那也是不好过,您瞧范家,不是就要到咱家当佃户了吗?”
正说着,沈清无意往身后一瞟,眼神顿时变的凌厉。
“姑娘这是做啥呢?这些都是要运到镇上卖的吗?哟!你家主子可真是会做生意,就这小鱼干,搁我家都是用来喂鸭子的,嗳,你咋走了,咱们再聊点闲话嘛!”
老六一直围着春菊说话,见她要走,便急了,径直接追了上去,沈慧刚好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个盆,老六见了,俩眼放光,嬉笑着就要伸手去抢。
“大姑娘端的是啥,我来帮你。”
“不用,我自己能端。”沈慧让到一边,不给他碰。
“这么重的活,哪能让姑娘做,还是我来吧!”他说着就要上手去抢。
沈慧吓的往后退,脚下不知绊到什么,失了平衡,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可水盆还是掉了。
砰!桄榔,摔的瓷实。
春菊正要冲上去扶人,沈清就进来了。
“六叔,你干嘛呢?”
老六在原地站住,笑着回头,“哟,二姑娘来了,我这不是瞧见大姑娘摔倒了,所以想伸手扶嘛!”
沈清已经很不高兴了,“你不在山上干活,跑下来做什么?”
老六拍了拍胸口,又摸了摸头,“我今儿有点不舒服,大概是在山上干活出的汗多,又着了风,这会头疼,心口也不舒服,想来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姑娘总不会看着我生着病还在山上干活,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跑回来歇一歇,姑娘不会生气吗?”
说着,不等沈清回答,又继续道:“肯定不会,我一瞧就知道二姑娘是个心善的人,你姐也是,要不然给我请个大夫,我瞧瞧病,要不然白拿工钱,我也不好意思。对了,晚上我想吃点软乎的,能不能下点面条,最好是鸡汤面,我瞧着你家鸡笼里有几只老母鸡肥的很,还不赶紧杀了炖了,留着还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