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都不用沈清说,范老大就替她说了。
“鲍二兄弟,我是啥人,你还不晓得吗?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能坑你吗?二姑娘是最有信誉的人,我们一家都要做沈家的佃户,给沈家做工,你别瞧她年纪小,却有个点石成金的本事,放心,若真有个差池,不是还有我吗?”
鲍二闻言笑了,那张有些慎人的脸,笑起来多了几分憨厚,“你老兄我自是信的,我也不过是问问,怕二姑娘肩上担子太重。”
沈清道:“鲍叔,你们若是做的好,你明白我的意思,那我自然是按咱们谈好的价钱,一分都不会少你们,另外做的好,我还有奖励,以后你们也不必四处找活,只在我这里干就得,我养着你们。”
鲍二身边的一个矮个汉子,此时笑嘻嘻的问:“姑娘瞧着年纪不大,不知做的是啥生意?口气这样大,就是庄上的老爷,不敢说养着我们。”
养工跟雇佣不一样,那是真正成了长期做工的下人,得发月钱,就算没活可干,那月钱也得照发。
矮个汉子身后的胖子道:“能不能给咱整点五肉,这兔子肉虽好,却不是正经荤菜,不杀馋啊!”
“胖子,你闭嘴,别蹬鼻子上脸!”鲍二颇有威严,出声呵斥他,“东家能给肉吃就不错了,你平日在家也不过吃野菜糊糊,老六,你也别瞎打听,我们拿着工钱,只管干好我们自己的活,东家既然说了长期有活,只要工钱不拖欠,那咱留下也无防。”
他们是最怕东家拖欠的,有些东家老爷即便有钱都不想付,总觉得付了银钱他就吃亏了,所以总要抠抠搜搜,拖拖拉拉,有时他都要跑上好几回,才能一点一点要回来,有时还会被污蔑追打。
又不可能告到官府,也没人能为他们主持公道。
所以真遇着拖欠不肯给工钱的,到最后他们也只能自己吞下委屈,大不了以后再不接这家的活。
可现在水灾刚过,很多人家卖儿卖女,卖田卖屋,多的是想卖力挣钱的人。
沈清也不怵他,大大方方的道:“我说的,你们若不信,等结了工钱,你们走便是,咱们还是按之前说好的,三天一结账,不过我得看到效率,我可不要磨洋工,也不要那偷奸耍滑的,各位大叔可别瞧着我年纪小,就觉得我好糊弄呀!”
说到最后,她将在场的中年汉子全都扫视了一遍。
虽不知鲍二是不是小看她,没把她当回事,但其余的九个人里,至少有一多半,不把她这个小东家放眼里,瞧瞧刚才那个胖子说的话,虽是笑着说的,可他脸上的深意,其实是在试探沈清,看她如何应对,毕竟如果能吃上两顿猪肉,于他们来说,绝对比过年还高兴。
胖子见沈清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傻笑道:“瞧姑娘说的,我们哪敢,就冲这每天扎实的饭菜,也得卖力气不是?”
那个叫老六的,一个劲的盯着沈清,眼睛跟钩子似的。
罗琴早看不惯了,寒着一张俏脸站到沈清身边,摸着腰间的短刀,厉声喝问:“你,看什么呢!”
沈清也慢慢收起笑容,望着鲍二,“鲍叔,我们家也是规规矩矩,干干净净的庄户人,你们收工后,最好别往前院去,尤其是这位叫老六的大叔。”
昨儿傍晚收了工,与后院相连的门还没插上,这门再边都安了插销,两边都能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