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想掩盖也掩盖不了,田彩玉总算还知道点羞,歉意道:“本来是两坛顶好的咸菜,略酸,一点都没长毛,哪成想来了一场洪水,就成了这样,不过还是可以吃的,没长蛆,就是有点黑,吃的时候多淘洗两遍就成。”
沈婆婆捂着鼻子,嫌弃的直摆手,“都臭成这样了,哪能吃,再把人肚子吃坏了,咱可赔不起,我看还是倒粪坑沤肥的好。”
田彩玉赶忙摆手,“这,这是吃的东西,咋能倒,再说我大老远弄来的,使了牛车费,看在咱亲戚一场的份上,你们多少给点,意思意思。”
沈慧憋着气,道:“小舅妈,我们这是做生意,不是自家买来吃的,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要是谁都来讨人情,那我们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收不了。”
田彩玉脸一板,就要跳脚。
沈清也闻见味了,从屋里出来。
田彩玉一看见她,急忙跑上去,拦在她面前,“清丫头,看在你二婶,跟我婆婆的面上,你总不好让我再原样拿回去,是吧?”
沈清捂着鼻子,瞥了眼院里的人,都在看着她,还有几个也来送山货的村民,好像在等她做决定,或者说,是看她要怎么做。
沈清当然不能驳子姐姐的话,便笑眯眯的道:“小舅妈远道而来,暑天虽过了,但还有暑气,舅妈跟我进去喝杯茶,歇歇脚,有话慢慢说,牛宝,把那两坛子臭咸菜搬到边上,别挡着后面要上称的,还有,我姐说的对,咱家收山货,品质一定要好,价钱可以谈,但绝对不要次品,各位叔伯婶子回去后,可以跟同村的人宣传一声,叫他们也送山货,只要是别家没有的稀罕山货,或是自制的酱料,我家都收。”
“门廊那儿有早上刚泡的茶水,也有歇脚的凳子,若是饿了,也有粗食,”
她说着话时,把田彩玉推给春菊跟罗琴。
二人一边搂着田彩玉的一只胳膊,把人往堂屋拖。
“哎,我不渴,也不饿,我还得趁着天亮,赶回家呢!”
她在前面嚷嚷,沈清在后头紧跟着就来了。
进了堂屋,罗琴力气大,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春菊又给她倒了茶水。
这阵仗,搞的田彩玉一头雾水,只得道:“你们要是不想要,我带回去便是,用不着把我扣下吧?”她又没有强买强卖,真是的。
沈清走进来,挑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了,“瞧小舅妈说的,咱是亲戚,我能看着你白中银一趟吗?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
“呃,你问就是。”
“你家的臭咸菜,就这两坛了吗?”
“那倒不是,还有两坛,去年冬我家的园子,还有地里,都种了冬腊菜,因我婆婆是做咸菜的老手,她做的咸菜可好吃了,所以……就多做了点,基本全臭了。”
沈清略略思索,道:“这样,你明儿回去,把剩下的臭咸菜都拿来,我一并收了,嗯,本来咸菜的价是三文钱一斤,你这个臭了,里面又都是臭水,这样,咱们一口价,就按这坛子算,一坛子,我给你一百文,如何?”
一百文是一个长工一天的价,去问问对面那些人就晓得了。
“真的啊?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能是骗你呢,不过咱们也得把丑话说前头,我既买了,你也别管我要这些臭咸菜干啥,总归我有我的用处,你要不舍得卖,那也成,现在就拉回去,我绝不拦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