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母神色锐利,“我儿怎么了?你一个乡下丫头,连秀才老爷啥样都没见过,还敢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荤话,你身上背着污名,我们钱家能不计前嫌,要你做妾,你就该磕头谢恩才对,哼!”
沈清差点笑了,“是吗?我就算一辈子不成亲,又能咋样,我是缺了吃,还是缺了喝?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俩想法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你也别把主意打我身上,至于她,等我回去问过我二叔再来给你答复。”
眼见钱母还要发火,她又道:“婶子还是别把话说的太满,你们家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要是结不成这门亲,怕是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得断粮了吧?呵呵!人活一张嘴,若是连一口吃的都弄不到,还谈什么将来,擎等着饿死吧!”
钱母被人揭了老底,脸上挂不住,强硬道:“你懂什么,十年寒窗苦,吃得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
沈清不耐烦道:“那您继续苦着吧,我可没兴趣伺候,福子,进来结账!”
“来喽!”福子从外面闪进来,在她身边点头哈腰,“我们掌柜说了,这顿饭就算他请了,您难得来吃一次饭,哪能叫您掏银子。”
沈清连忙摆手,“可别,一码归一码,你家掌柜的人情可不是好欠的,我带了银子,给我打点折扣就成了,另外这些剩下的酒菜都打包。”
“好咧!”福子捧着银子去了楼下柜台。
钱母狐疑不解,“你跟这家酒楼的掌柜相熟?”刚才进来时,她就注意到那冯掌柜对这丫头似乎格外看重,只以为是店家招揽客人的手段,也没往心里去。
现在听到人家竟要免了这顿酒席,她才觉得不对。
钱母望着桌子上的酒菜,盘算着这一顿得要多少银子。
沈家大房不是都死绝了,就剩俩闺女了吗?
这阵子又赶上闹水灾,听说很多乡下人的农田都毁了,颗粒无收,怎么他们家还能赚到银子。
“不算太熟,跟他们做点小生意,不值一提。”的确是小生意,也确实不值得提,她也没说错。
钱母想想也对,十几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生计,无非是等着嫁个好人家。
于是她道:“我们家为了供我儿读书,确实掏空了家底,这一点,你猜的对,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只要我儿能高中,付出再多的银子也算不得什么。”
沈清点头,这一点她倒是很赞同。
只要钱书衡高中,身上有了功名,就有朝廷给的月俸,按月发的,相当于助学金。
可以钱家的条件,除非将来钱书衡攀上权贵,再做个贪官,否则想在官场站稳脚跟,难于登天。
那些在仕途上一帆风顺的,无不是有家世背景可依仗。
终上所述,无论钱书衡中与不中,谁嫁了他,若是不能制住她娘,都没好日子过。
可钱母显然不是这个意思,见沈清不接话,她又道:“你们家现在每月能有多少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