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头上悬了把剑,不知道啥时候会落下来,斩了你的头。
与其整天提心吊胆,还不如掉下来算了。
很意外,暴雨只持续了两个时辰,下半夜外面很安静。
沈婆婆松限口气,“看来没事了,明儿早上得去外面排水,不能让房子周围积水。”
她总算能睡着,到了凌晨时分,天快亮时,她正睡的迷糊着,就又听见雨声。
沈婆婆一个挺身坐起来,急忙推开窗子去看,从她的位置,可以越过院墙,看到远处的田地,现在居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沈清推门进来,“奶奶,快收拾东西,咱们要逃到山上去。”沈清脸色凝重,天灾没有谁可以对抗,只能拼尽全力,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沈慧也一身湿透的从外面跑回来,“水开始往咱家漫上来了,这雨要是再不停,再过一会咱家就要进水了。”
祖孙三个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能带走的,先前已经运到山里了,带不走的,那也没法子,只能留下,她们现在要背的就是自己的衣裳。
收拾了三个包袱,沈慧扶着奶奶先出去了,沈清慢了一步,等她走了,搬来凳子,踩上去,在房梁上掏啊掏,掏出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她所有家当。
沈清心情糟糕,但更糟糕的是,她不晓得梦里所见,到底有几分真,但事到今日,前面都丝毫不差,可要是后面也没差,那就完蛋了。
三人来到院子,这儿已经开始涨水了。
“我?我哪背得动。”
很快,县城大牢人满为患,又因为卫生条件实在太差,导致疫病蔓延,牢里的人成片死亡。
“走走,赶紧上山。”这种时候,沈婆婆也顾不得什么猪啊羊啊的,保住命才是王道。
不,也许废墟都没了。
家里的男人们,都在拼命把粮食往高处堆,女人哭着去追飘走的东西。
沈婆婆道:“兴许是门栓开了,它们就追着咱们来了,倒是跟狗似的,养熟了。”
四人会合,临爬山前,沈清再次回头看向住了几个月的家,已没过门槛,若是这大雨再下一天,这房子怕是只有屋顶还在外头了。
大丫烦的要死,“娘,你就少说几句,赶紧收拾东西,咱们也得找地方避难。”
也是她大灾之后,翻身的本钱。
“那死丫头就是乌鸦嘴,克娘克爹,现在又来克我们,谁沾上她谁倒霉,哎哟,我咋就这命苦呢!”大概是急需一个寄托对象,她现在恨死沈清了,觉得这灾祸都是沈清带来的。
沈慧拽着她,“留得小命在,要什么吃的没有。”
“啊?那多可惜。”霍林跟这两头猪感情最深,等于是他一手喂大。
三人打开院门,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门前的小溪看不见,田垄也看不见。
“哼哼!”忽然,有两个白的猪头朝她们冲来。
二丫吓的小脸惨白,死死抱着一个小罐子,那里是她存的私房钱。
曹家,吴菊一边哭,一边骂。
霍林惊呼,“它们咋跑出来的,还追到这儿了。”
她们三当时也在逃难人群中,想想那个场面,简直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