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动了气,“来人,去把外院候着的郎中请来,这回他不依也得依。”
孙夫人溺爱儿子,“可他不肯,这如何是好?”
此人留着长胡须,面庞白净,头发束在头顶,用一根簪子固定,穿着与身形不相符的长衫,风一吹,衣摆飘起来,倒有几个道骨仙风的味道,身后还跟着个背药箱的小徒。
那郎中便卷起袖子,笑眯眯的给他接骨,还顺带着解释,“因贵公子伤的时间有些久了,需要碎骨重生,可能会有点疼,忍忍就好了。”
“哎哟!我好疼,爹,娘,我好疼,我快疼死了,你们快给我想想办法呀!”孙子明躺在床上痛苦的翻来翻去。
昨儿上午便伤了,整整拖了一天,又拖一夜,还没接上骨,眼瞅着他那两人膝盖肿的跟馒头似的,再不接上,怕是就要废了。
柔弱女子被推倒在地,又低声啜泣,哭的好不可怜。
可是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孙子明却瞧见这人笑的不怀好意。
此时西院正房门外,站着一堆绿绿的年轻女子,里面也站着一群,不过年纪稍大些,正首位上坐着俩人,分别是孙老爷跟孙夫人。
床边坐着两个容貌秀丽的女子,梳着妇人髻,一面拭泪,一面轻声细语的安抚。
孙子明撑着手臂欠身,满脸是汗,嘴唇却异常的白,“爹,你眼瞎了吗?来的那几个大夫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要害我,我怎么能让他碰我的腿。”
这回人倒是找来了,偏儿子死活不肯让人碰他。
只是这孩子在母亲肚里憋的太久,有点缺氧,脑子不是很灵光,快五岁了,也说不了几个字。
孙子明早就娶了媳妇,不过女子嫁来后,瞧见丈夫这般作为,整日便郁郁寡欢,生产时挣了三天三夜,才诞下一子,却只看一眼就咽气了。
孙子明回来后,一个劲的说有人要害他,有人要他的命。
孙老爷只觉得儿子在胡闹,可孙夫人却心疼的要命,“要不就去县城找,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也能回来,老爷,明儿的腿可不能再耽搁了!”
这不像郎中,反像道士。
至于孙子明的那些个小妾姨娘,全都归拢在西院,要不然去年西边扩出去了一些,怕是都不够住。
孙老爷面有怒气,站起来掀开帘子进来了,“你闹什么,腿折了接上便是,偏你一动就叫唤,还把大夫都给骂走了,你再不听话,我便叫人把你绑起来再接骨!”
青泉镇上倒是有两个不错的郎中,可听说都去了白马寺赶庙会,他又使人去庙里找。
所以老俩口一听会危及子孙根,便也顾不得许多,催着让他快点治。
女儿倒是不少,有六个,都已成年,分别嫁去了各处,现在孙府内宅,便是一位老夫人,和众位姨娘们的天下。
孙老爷派人去找,却连个影都没摸到,他又不想报官,若是打官司,现任平川县的县太爷是个老迈昏聩的老县令,一年到头连公堂都不上几回,就等着退休回家养老。
“唔!唔!”
旁人只看得见孙子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挣扎的手臂青筋突起,那两个家仆使了吃奶的劲才按住。
孙夫人在边上心疼的直抹泪,“儿呀,再忍忍就好了。”
孙老爷急的满头大汗,却也不敢吱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