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烫,但舒服,”叶芸凝感觉全身一松,深呼了一口气,“何止你没想到,我到这儿之前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碰上这些事儿——我原本就是奔着灵能研究所旧址过来的。”
“以及定点酒店的套餐饭,又是一晚上没吃东西,饿死我了。”叶芸凝说道。
“可叶朝闻真的是为着你来的,你打算怎么办?”应乘风看着拨通了客房服务,“对了,你要吃点什么?”
“炸鸡,汉堡,红烧肉,给我来点高热量的,今晚脑细胞过劳,得来点好的补补。”叶芸凝打了个哈欠。
她犹豫了一下,从脑细胞过载的状态中缓了缓:“怎么想的?能怎么想?他做他的,我干我的,他要是能帮到我就留一留,能保得住就保一保,对于他,与陌生人无异,我不想强求什么。”
应乘风给她点了个肉馅的包子,回身看向她:“嗯,你打算就好。”
叶芸凝今天几乎全无准备,假扮旧监察处的人都是她的临时起意,为的就是打听下叶朝闻此人的来历和此行的目的。
基地中央的政策是无亲属制度,然而,对血缘传承重视是生物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总有些位高权重的人愿意关注下自己的子女或小辈,叶朝闻的职务级别够高,他想,有些事他就能知道。
“不过你怎么知道他和你有亲缘关系的?”应乘风问道。
叶芸凝就两个字:“猜的。”
听着叶芸凝不愿多说,应乘风也不再追问了:“嗯。”
今天叶芸凝说得大多数话都是猜的,以叶朝闻孙女的身份扮监察处旧人,已经是很惊悚的事情了,处什么意外她都能兜得住。
却不料收获颇丰,真话假话混着忽悠,诈话炸出了个满堂彩,应邵凯什么都说了。
“再过来帮我拉一下裙子的拉链吧。”叶芸凝又道。
“啊?你是女孩子呀。”应乘风听她这话,又背过脸去。
“所以呀,我是女孩子我又不是长臂猿,我拉不开我后背的拉链,”叶芸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里面穿了内衣的,有什么问题吗?”
但凡现在说这话做这事儿的不是叶芸凝,应乘风就要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了。
……穿了……内衣……就……
“嗯?”叶芸凝还有些奇怪地看向应乘风,“你要让我穿着礼服睡吗?”
应乘风瞬间脸红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帮你解开。”
叶芸凝不算是很白的那一茬,军队训练风吹日晒的,肯定比不上每天都娇养在空调屋里待着的人,但她的肩背线条很流畅,胳膊上能看到肌肉,有种含蓄的力量感。
不是娇美柔弱的,但依然是吸引人的。
“嗯,行,解开了,那个,你睡床,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应乘风立马转过身去。
“你要打地铺吗?”叶芸凝转身看向他,“没必要吧?”
应乘风嘴角的笑意缓缓僵住了,叶芸凝再迟钝也不可能邀请自己……
就听一个女生的声音平静道:“你去外间睡沙发不行吗?”
应乘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原地做了个急速风火轮,呼通落地,差点没让他心肌梗死。
“哦,是,那我睡沙发吧。”应乘风说道。
“那,礼服等我送去干洗之后还给你?”叶芸凝问道。
“不用,我送你了。”应乘风闷声说道。
“好吧,我还有话说,我觉得自己对你应该坦诚一点,就是,应家和暗夜会的关系,我猜到了。”叶芸凝边换衣服边说着。
应乘风背过身,想说“要不我先出去”,又没说出口,静静地听着。
听着身后布料摩擦的声音,听着叶芸凝在说话。
“而且,今天晚上,应队长什么感觉?”叶芸凝忽然又问。
“什么什么感觉?”应乘风没听明白。
“看我装成熟诓了应邵凯,你什么感觉?”叶芸凝的声音尾调扬起。
应乘风一时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没出声。
“是觉得我和你想象中不一样,对吗?”叶芸凝的声音和布料摩擦的声音相碰撞。
不知是不是热的,应乘风一下子红了脸。
“你会觉得我骗了你,然后厌恶我吗?”叶芸凝又问道。
“不会。”应乘风这次接话很快。
叶芸凝笑了笑:“嗯,我也是。”
应乘风站的笔直。视线斜向上四十五度角,好像在练习站军姿。
“我大概想明白了于寒和施佩玲被绑架是怎么一回事了,应队长,不给我个解释吗?”叶芸凝语气还是平静的。
应乘风却无端慌了:“我,是我父亲做的,但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我没有生气的意思,”叶芸凝语气里还是含着笑意的,“反正真二十年还不上债,嫁给你也就嫁了,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你不会用,我也不放在眼里。”
应乘风呼了一口气,心口的巨石坠地。
“你不怪我就好。”
叶芸凝坦然道:“因为我知道呀,我知道你不会对我用这样的小手段。”
应乘风一时竟是有些感动的,几乎没人给过他这样敞亮的信任。
“我希望我们可以坦诚相待。”叶芸凝说道。
应乘风抖了一下肩膀:“嗯。”
可这点信任没过一会儿,便无可奈何地瓦解了。
“应乘风!为什么是包子,我的炸鸡汉堡红烧肉呢!”
“吃太多不好,晚上吃太多会积食的。”
“哼!王八蛋!再也不信任你了!”叶芸凝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