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凝在柴温茂说着的时候就摇头：“这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我从记事起叶巧书所长就带我在西疆生活，后来几经辗转去到了中心处，也都是基地的安排，她与监察处有勾结？你是说她在上席议会推出来的泄密者杨素，只是‘替死鬼’了？”

叶芸凝直呼“叶巧书”其名，紧盯着柴温茂的反应。

那层标志性的冷漠还没有镀在她身上，整个人甚至是温和的，沉静如水。

每个人都有梦想，就像叶芸凝她想清晰地掌握命运，了解联盟政局的微妙，成为一名兼顾战场与政局的大指挥官。

晚饭没吃，在暗夜会吃了几口恶心了大半，跟应乘风说话加跟于寒谈论，又耗尽了她的人力心力，拿出通讯想点些好吃的，又看着账户余额想起自己欠下的巨债，叶芸凝放弃了点外卖的想法，打算去煮包泡面吃，应付一下。

吃的是夜宵。

“吕京寰的事？是他被监察处冤枉的事情？”叶芸凝发声疑惑。

柴温茂的梦想就是裁决世间的正义，叶芸凝的一句“过程正义”，更是给了他深思。

“这次学校财务处回去一算账，诶，怎么一大半的支出都在吃上。”叶芸凝笑着点餐。

“吕京寰有问题，这是你结合事实判断出的结果正确，但是你拿着我母亲的档案，将一个与这件事情完全不相关的人的牵扯进来，以执法过程的不正义去强求结果的正义，你觉得有意义吗？”叶芸凝回身盯他，“立志要成为大检察官的柴同学？”

阿瑞斯军校的顶层旋转西餐厅似乎是个标志性建筑，于寒翻地图主动找没找到地方，但不影响其他人被动邀请，叶芸凝短短几天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至于留下的回忆嘛，只能说，一次有一次的收获。

最终还是叶芸凝先开了口：“你可以交代一下，这份材料，为什么在你手上呢？”

柴温茂是真的后悔，在心里连呼几个“大意了”。

柴温茂一扶额，心道不好，叶芸凝不是个性子软，看着资助人沾上什么事能被吓唬住的，恰恰相反，她是个有脾气有性格的姑娘，人越激她越反弹，私下里拿着叶巧书所长的陈年旧事威胁她，正好触碰了她的逆鳞。

要是吕京寰、牧承影、林小璨他们，叶芸凝说不去也就不去了，但柴温茂——她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幸好是应乘风呀，也只有是应乘风吧，她觉得自己欠了谁这么多钱，都不可能这么快、这么坦然地平静下来。

现在想想，今天晚上的闹剧总也有个不错的收尾，施佩玲和于寒都平安回来了，自己向于寒表明了态度，也窥见了一点暗夜会的门内事，怎么说是结束了，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所以他选择了去监察处实习，想循着这条路走下去。

·

叶芸凝有预料过柴温茂会约见自己，到如今才发来通讯请求，不是早了，恰恰是晚了。

讲真，其实欠这债，她一点也不愁，一方面是应乘风那挥金如土的气势在那一刻真镇住叶芸凝了，这货有钱，三千万可能对他来说真只是小钱，另一方面，大概就是因为债主是应乘风吧，从小到大的关系，这份放心还是有的。

与如今上席议会叶所长的凌厉区别不小，叶芸凝打一眼都不敢认，来个不熟悉的人叫指着认，说是换了个人都行。

柴温茂平日里应该是抽烟的，但这种高级餐厅不让抽，他只能自娱自乐地拿着打火机玩。

“能从那么庞大的资料库中找到这些材料都是我偶然发现，除了我，没人会扒拉监察处那烧了的木头菩萨灰。”柴温茂又开始转悠打火机。

叶芸凝一撩眼皮。

叶芸凝是个聪明人，她对身边的人有足够的了解，知道叶巧书这些年没接触过监察处，能在快刀斩乱麻之间判断出这份十多年前的材料无法对叶巧书如今的地位产生什么撼动，“啪”地把材料甩到柴温茂脸上，直接了当地表明自己的不接受他的“威逼”。

柴温茂一笑：“我如何解释，那不是冤枉，叶队长怕都不会相信吧？”

她是真的生气了，给人感觉周身的气场都不一样，看着柴温茂的眼神发狠，一时让他手脚冰凉。

看看墙上的表，时间还不晚，甚至还没到吃宵夜的时间。

“就是我整理监察处档案时找到的，”柴温茂回答了，“监察处大半人都进去了，来查案的人又不会整理资料，我在监察处实习，算是为数不多，灵能审判庭走一遭，还能平安回来的人，闲着没事，就整理档案了，正好看到这份材料。”

柴温茂跟着她笑了一下，还是有些严肃：“我就不跟叶队长绕弯子了，我这次冒昧打扰，是为了贵队伍吕京寰的事情。”

来电人：柴温茂。

柴温茂“咔”一声，把打火机拍在了桌面上。

今天想早一点睡，但这个晚上可能注定不太平，叶芸凝这个休息的想法一冒出来，她的通讯就“吱吱”地响起，好像故意不让她休息似的。

“以及，如果真的有所谓勾结，最近的档案拿出来看看，应该比这份十多年前的有说服力吧？”叶芸凝不买他的账。

叶芸凝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芒果布丁上，决定今天晚上自己要演好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小白队长。

柴温茂也有，他把自己的梦想写在了校微墙贴吧上，他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检察官。

“那他也是我的队友，”叶芸凝明确道，“他有什么问题，责任我担。”

一张大大的照片，有整个档案袋那么大，给人的视觉冲击力真不小。

却不料实习不过几个月，监察处内情都还没摸到，他的梦想便受到了这样的重创。

柴温茂把玩打火机的手停下了，又听叶芸凝继续道：“尤其是，与我扯皮的理由，只是为了以此威胁我，让我同意对我的队友的非法调查——”

这些材料，是柴温茂第一次接触到叶巧书。

但叶芸凝自信，叶巧书的生平履历，只要是差不多又没有利益冲突的人，就挑不出她的不好。

“这些材料，还是收好的好，”叶芸凝蹙眉道，“我不想惹下多余的祸端，所以来警告你一下，未来的优秀大检察官，陈年旧事，老生常谈，别给人当枪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