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颐钦笑而不语,早些年他故意藏拙,哄着于年赢。后来于年爱复盘指点,最后就成了“青出于蓝”。于年便一直以为顾颐钦棋艺是他教起来的。
于年不知道的是,顾颐钦十岁时就已经在网络上下赢过职业棋手。
晏媺兮挽起笑容,虚心点头。
随着一声清脆的落棋声,于年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棋盘上。眉眼变得肃穆认真。
“丫头,等下完这局,我再好好教你。”于年跃跃欲试的捻起黑子,沉吟片刻,再落于棋盘上。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顾颐钦执着白棋,姿态几分闲适,仿佛已经预见了棋盘走向。
两人你来我往,棋子错落有声,四年前那一幕仿佛再次重合了。
不知不觉已经下至尾声。
等胜负已分时,于年的脸上尽是开怀的笑容。
“你小子,棋艺果然比你老子高不少!”他输了比赢了还高兴,“精彩!你这招请君入瓮果真妙绝,下回和镇上那几个小老头下去,他们一定心服口服!”
“我只是会举一反三,这一招还是年叔几年前教的。”顾颐钦不卑不亢。
于年被他这番话哄的更加高兴,晏媺兮微笑看着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一般。
方才,顾颐钦一直游刃有余的掌握着那个度,既会让于年回味无穷,又不会让于年察觉顾颐钦故意放水。
这一局精彩的请君入瓮,倒不如说是顾颐钦引着于年下的。又不会太早结束,还能让于年意犹未尽。
“来,小丫头,我教你!”于年笑眯眯的,不忘着刚才说想教她的话。
晏媺兮帮他收拾着棋局上的棋子,温顺点头。
“颐钦,你去屋里桌下面把棋谱拿来。”于年对顾颐钦说道。
顾颐钦闻言,起身进入里间。
这边,于年看着顾颐钦的背影,突然感慨,“凌辰融合后,他倒是变了许多。”
晏媺兮低头分棋子,眸光突然盈盈颤动,半晌抬眸望向顾颐钦离开的方向。
“他很好。”她轻声说道。
于年噙笑,深邃的眼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他的过往,你都知道了吗?”
晏媺兮顿了顿,眼神复杂,轻嗯一声。
虽然没有具体问过,但顾家的人那样…他又患上那样的病,他童年,总归是过的很不快乐。
于年忽而叹了一口气,“虽然顾家的人固执凉薄。但他父亲多少还是关心他的,每年来那么一两次,都会聊起他。”
晏媺兮将黑白分明的棋子分好,黑白变得泾渭分明。她只是安静低头看着,不说话。
顾家那样的环境,竟能养出顾颐钦这样重情重义之人。
“丫头,多心疼他,他是个可怜人。”于年低声说道。
晏媺兮莫名就有点心酸。
有一点.心疼的想哭。
“嗯,我会的,年叔。”她低低慎重说道。
脚步声响起,是顾颐钦拿了一本棋谱过来。
于年接过棋谱,封面老旧,但显然精心爱护,用塑料包起来。
他看着封面,微微皱眉,“颐钦,你怎么就拿一本,还是本高级难度的?”
“这一本够她学。”顾颐钦淡淡看了一眼晏媺兮,只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