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天,一只外来的手指向了老三。
这只外来的手便是孔二——孔二的目的很简单,老大跟老二不是都在争老三吗?
那我就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干脆把老三介绍给了老大家的老大——朱家华正在插手中统的内部事务,名正言顺的他压的当家人徐蒽赠喘不过气来,若是这时候再把老三握在手里,朱家华的声势将涨到何种程度?
这一招下去,老大老二都懵了。
……
戴老板懵了。
好端端的,特检处居然投靠中统了!
再一打听,原来是孔二从中撮合。
“我这是躺着中枪啊!”
戴老板很是幽怨,他带着军统中立有木有!
可孔家的板子,依然没放过自己啊!
戴老板心一横——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老孔。
他决定出卖外甥的利益,换孔家对军统的网开一面——他好不容易舔上了孔家,又岂能因为外甥而打乱他的布局?
但在这之前,他还是决定先跟外甥谈谈。
一句话,外甥理解,他得这么干,不理解,他也得这么干!
一声令下后,悠哉了两天的张安平,被拎到了局本部的局长办公室。
……
特检处投靠朱家华的事,有些超乎张安平的预料。
他原以为孔二会针对上海区、针对徐百川。
因为只要查一查,就能确定军统并没有下场。
可是,他低估了一代混世魔王的凶残——人家直接认定是军统要给她难堪,反手一巴掌抽在了戴老板跟徐蒽赠的软肋上。
真的是软肋。
戴老板图谋着让军统一家独大,特检处对军统来说自然是意义重大。
对徐蒽赠来说,抗朱是第一要务。
结果,人一巴掌把他们俩都给扇了。
从知道邮检处跪向了朱家华以后,张安平就意识到:
“老戴要拉偏架了……”
而偏的方向也一定不是他!
果然,特务找上了他,要他去局长办公室报到。
张安平上门,破天荒的道:
“舅,我来了。”
一声“舅”让戴老板愣了好几秒,从张安平回国以后,这小子要么处座、要么表舅、要么局座,儿时才唤的“舅”,他没听过一次!
这一瞬间,他都有些后悔了——要不,帮帮安平?
但随即他的心又硬了起来。
不能帮!
这会坏了他的大事!
戴老板搁下笔,赞叹道:
“安平啊,你小子捅中统的这一刀,够狠啊!神来之笔啊!”
张安平脸上的笑也更欢了,但心里却在叹息,得,一声“舅”都没有把偏架拉到我这边……
“嘿嘿,老徐都懵了,抱大腿结果被马蹄子一脚踹飞了,这脸都丢光了!”
“你也真是的!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可倒好,傻不拉几的还上中统的门——你就不怕姓徐的一激动崩了你?”
戴老板责怪起来。
张安平赶紧道:“表舅您放心好了,我都是算计好的——姓徐的可没难为我!而且这梁子我俩也解开了!”
“解开了?怎么解的?!”
张安平笑道:“我给了他三个日谍的情报组,顺便给中统安排了一个新的总部,能让中统局本部全员都装进去的那种。”
这是张安平最后一次努力——他在向老戴展示自己的价值。
戴老板是人精,又岂能听不出张安平这话的意思?
“你……你……你可真的是大手笔啊!”戴老板却佯装没听懂,紧接着他一愣:
“你给中统安排了新的局本部驻地?”
“嗯。”
他迟疑了数秒:“像特高课那样?”
“嗯。”
嘶——
戴老板倒吸冷气。
上海特高课的总部,是张安平安排的——然后,特高课的课长办公室、会议室、审讯室,对军统来说已经没有了秘密!
现在,姓徐的居然敢进张安平安排的局本部,这岂不是说……
“你、你、你、你……”
这一次戴老板是真的惊了。
张安平害羞一笑:“表舅,这件事事关重大,您……您可不能把我给卖了啊!”
张安平说的“卖”,自然是别有所指。
戴老板沉默。
许久,不装糊涂的他和声道:
“安平,你得以局里的利益为先啊!”
张安平怔怔的看着戴老板,一阵沉默后,他涩声道:
“舅,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安平,我跟你说实话吧——委座想要的戴春风是孤臣,”戴老板叹了口气,自嘲的道:“那时候的我,没有选择,只能当孤臣。”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
“可是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孤臣,纵观古今,有几人能有好下场?”
他又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想挤破脑袋改变,不再当一个孤臣。”
“孔家,我必须交好!为了以后,为了这军统,我不得不这么做。”
戴老板之前是想用“威”来逼迫张安平。
张安平用几句话,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后,“威”,戴老板依然能用,但这时候还坚持用“威”,那就是一柄双刃剑!
甥舅两人一旦离心离德,将再难破镜重圆!
所以,戴老板选择了“柔”。
他将自己的情况,掰开了给外甥讲。
换句话说,这……更像是“道德的绑架”!
张安平暗叹。
戴老板不愧是戴老板啊!
“舅,我听你的!”
他也做出了反应。
戴老板笑了,起身快步走近张安平,拍着张安平的肩膀道:
“安平,舅舅……谢谢你!”
张安平勉强的笑着。
但心里他却满是冷笑。
孔二是什么样的人,表舅您怕是没看明白吧!
【老戴啊老戴,你觉得孔二那种性子,会接受你的摇尾乞怜吗?不!她不会!她只会用更强硬的手段去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