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汉小心翼翼道:
“你们社长是?”
日本人傲然的道:
“冈本会社。”
嘶——
赵德汉倒吸冷气,这可是一尊大佛啊!
他二话不说就上了日本人的车。
一路上赵德汉思索着冈本平次见他的目的,但始终没有头绪。
待来到了由日本兵站岗的冈本会社的总部后,赵德汉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抱紧这条大腿!
他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被冈本平次接见,但没想到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被人请了进去——纵然等了这么久的时间,赵德汉也不敢有一丝的怨言,见到冈本平次后,毕恭毕敬的问候,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对方。
“赵桑,你这几天做的事非常的棒,我很欣赏你。”冈本平次操着一口别扭的中国话,说话的同时,为赵德汉倒了一杯茶。
赵德汉慌忙两手接住茶杯,道:“为皇军效力,是在下的荣幸。”
“我找你是有两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冈本先生请吩咐,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冈本平次将一份名单交给了赵德汉:
“这上面都是同情抵抗分子的中国人,我希望你你能好好的查一查他们,看他们有没有利用他们的工厂为抵抗分子提供帮助!”
为抵抗份子提供帮助?
赵德汉马上想到了刚见面时候冈本平次的话:
你这几天做的事非常的棒,我很欣赏你!
他马上明白了冈本平次的意思——抓名单上的人、敲诈勒索!
很明显,冈本平次是想借机低价吞并这些人的产业!
赵德汉大喜过望,强忍着激动道:
“在下定不会让冈本先生失望!”
冈本平次颔首,又道:
“第二件事,我听说特务委员会缴获了一批抵抗分子的武器?”
“是的冈本先生,确有其事。”
“听说之所以能缴获这批武器,赵桑是首功——赵桑有没有处置这批武器的权利?如果没有,我去找李主任。”
赵德汉心中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冈本先生,冒昧的问一句,您要这批武器是?”
冈本平次奇怪的看了眼赵德汉:“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不敢!不敢!”
赵德汉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如果是冈本先生自用,我可以做主将这批武器无偿给您使用。”
赵德汉做梦都想搭上这条大船,又岂能容忍冈本平次去找李力行?
这要是一找李力行,还能有他什么事?
“既然赵桑有处置的权利,那非常好——你抽空将这批武器送过来吧,放心,我不会白要的。”
“这是缴获,哪能收冈本先生的钱啊!请冈本先生放心,我这几天就将武器送过来!”
“呦西!赵桑果然是帝国最好的朋友!”冈本平次露出笑脸,大有深意的道:
“这茶,现在就一分热了,赵桑嫌弃吗?”
赵德汉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看了眼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急忙表示不嫌弃,并忍着烫一口喝了下去。
“赵桑,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了,放心吧,我是不会亏待合作伙伴的!”
赵德汉大喜过望,自己成冈本先生的合作伙伴了?
这四个字,让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从冈本会社离开后,赵德汉马上就按照冈本平次提供的名单,一天之内就抓了四个人——为了抓人,在法租界还和一个叫铁林的巡捕发生了冲突,被对方一口气扣了八个人!
但这些代价是值得的。
因为在第三天,赵德汉收到了一笔钱——是冈本平次派人送来的,一千三百块。
收到这笔钱的赵德汉懵逼了,没搞明白冈本平次为什么派人给他送钱,一送还是这么多,他用两根小黄鱼贿赂了送钱的日本人后才搞明白了缘由:
赵德汉抓到的人中,有人为了筹钱甩卖了工厂,冈本平次派人接手了——这笔生意,冈本平次省下了一万三。
省下的钱一成分给了他!
赵德汉惊了,原来那句话是这么个意思啊!
合作伙伴!
赵德汉兴奋的差点晕过去,大腿他抱到了!
自己要是一直能给冈本先生带来利益,那岂不是说以后没人敢动自己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赵德汉,恨不得满世界嚷嚷下,让人都知道自己以后就是冈本平次的人了!
激动之后,赵德汉想起了冈本平次交代他的第二件事,下定决心要马上办好!
【只是,这军火怎么才能弄出来呢?】
赵德汉发愁起来,他虽然给冈本平次拍着胸膛保证自己能做主,但他能做主个毛线!
【或许,我可以扯虎皮当大旗?】
赵德汉有了主意。
……
时间往前回溯两天。
姜思安磨刀霍霍的将赵德汉唤走的时候,有人拿着四千块走进了76号。
这是张安平安排的人,是为了捞王绍洲。
他一开始没打算捞王绍洲的,毕竟在他看来,王绍洲通过刷自己这个副本,刷到了主编,应该是有点钱的,四千块的勒索虽然多,他应该能东拼西凑的借出来的。
但三天下来,王家却拿不出这钱捞人。
张安平派人暗中一查,惊呆了!
作为主编的王绍洲,每月虽然有上百块的薪水,但这人却只留下了家里的花销,其他钱都通过各种渠道肉包子打狗了——准确说,是捐给了国民政府用来抗战。
可国民政府是什么德性?
淞沪会战激烈的时候,民众勒紧裤腰带捐的物资,转头就能出现在黑市!
民众砸锅卖铁捐的抗战资金,能变成武器的撑死了有十分之一(实际比例可能更低,毕竟,捐款的账目是最容易动手脚的!)。
看到这份报告后,张安平只能默默的叹息,然后花钱找人将王绍洲捞出来——好嘛,他花钱捞自己最大的黑粉!
侦缉处虽然贪婪,但收钱就放人,四千块收到入账3500块后,马上就将人给放了。
张安平站在窗前用尊敬的目光目送狼狈的王绍洲离开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张安平接起电话,警卫处长激动的声音传来:
“主任!我们在工部局西边这里找到了一个抵抗分子的据点!”
张安平漫不经心道:“不就一个安全屋吗?”
“主任,是据点!据点!里面有三个抵抗分子,我们敲门时候他们跑了!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密室,还发现了一堆机密文件!”
在租界中,特务委员会是没有执法权力的,因此是以青帮的身份活动——因为日本人的强势,租界这边也不愿意和日本人对上,对这种行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张安平听后佯作惊讶道:“你确定?”
“确定!主任您快来吧!”
“好!”
挂断电话,张安平露出一抹笑意,明楼啊明楼,最激动人心的时候要来了,就问你怕不怕!
玩笑,这自然是玩笑。
事实上,明楼已经收到了张安平的信号,知道马上会有“实锤”他投靠国民政府的证据出现——他的冤屈,将会由汪曼春来洗刷!
做戏要做全套,既然江杰在最后的时候咬了明楼一口,如果不出来点实锤明楼的证据,就太假了!
真要是没这个,藤田芳政恐怕反而会怀疑明楼。
张安平简单收拾后就离开办公室,到门口看到有人后,支使道:“去通知下汪处长,让她跟我出去一趟。”
汪曼春收到这份“邀请”后愣了。
她知道张安平喊她肯定是公事,但鬼使神差的居然墨迹了十分钟后才去外面汇合——这十分钟,她把自己打扮了一下,还特意喷洒了些香水。
汪曼春没有上自己的车,反而上了张安平的座驾:“主任,咱们去干吗?”
张安平的鼻子和狗鼻子有得一拼了,自然闻到了汪曼春喷洒过香水,心里一顿卧槽的同时,他不动声色的说道:
“马处长说在工部局附近发现了一处抵抗分子的据点。抵抗分子跑的太急,遗留了很多机要文件。”
汪曼春大喜:“据点?不是安全屋?!”
“马处长强调说是据点。”
“太好了!这可是我们首次逮到抵抗分子的据点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一路上汪曼春说个不停,对待手下高冷只有在明楼跟前显得弱智的汪曼春,突然间在自己跟前变得叽叽喳喳,把张安平都给整不会了……
幸好本书是谍战文,不是后宫文,要不然这剧情都没法继续了……
公共租界。
刚查获的抵抗分子据点。
马处长(来个名字,禁止马邦德)将排查的人手全部聚集了起来,高度戒备着,生怕抵抗分子再来一波偷袭——因为在半个小时前,也就是他刚给张安平打过电话没多久,抵抗分子就来了次回马枪。
万幸他做事谨慎,发现这是个据点不是安全屋后,就将人手集结了起来,才没被抵抗分子得逞。
即便这样,他手下也死了三个,伤了五六个,还惊动了巡捕。
万幸这里靠近工部局,工部局中一名日籍董事出面才让巡捕离开。
等张安平到的时候,马处长已经对发现的文件进行了分类,看到张安平的车后他一脸沉重就跑来汇报,结果看到汪曼春从车上也跟着下来了。
马处长赶紧将发现的密信藏了起来。
谁都知道汪曼春是明副主任的小迷妹,当着女疯子的面,他可不敢将信拿出来——汪曼春连李力行都不放在眼里,敢拿枪指着对方,他这个警卫处长,在汪曼春眼里算个屁啊!
汪曼春看马处长欲言又止,情知是有机密事汇报,便以探查为借口走开了。
马处长松了口气,神色凝重的道:
“主任,可能要出事了。”
“天塌不下来!”张安平边打量着这座据点边说话——张区长心疼死了。
这本是不应该暴露的预备据点啊!
为了捞明楼,不得不暴露了!
马处长拿出信,凝重道:
“明副主任,他……他真的是抵抗分子!”
张安平不信:
“你开玩笑吧?”
“主任,您看这个。”马处长将信交给了张安平。
张安平一脸怀疑的将信展开。
他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嗯,这是一封明楼向国民政府投诚的信,在信中明楼大谈家国情怀,表示自己人在曹营心在汉,愿意为国民政府效力……
信的原稿是张安平写的,文采必须很棒!
看完信,张安平恨恨的出声: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主任,怎么办?这信要不就当没看见?”马处长小心的看着张安平。
他知道明楼是张安平的政治盟友。
“你想死啊!”张安平低喝:“他是抵抗分子了,你还想瞒?你想害死我啊!”
“去把汪处长喊来,让她先确定下这是不是明楼的笔迹!”
马处长提醒:“主任,汪处长和明副主任的关系……”
“放心吧,汪处长晓得轻重!去把人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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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0四舍五入是一万。
6900四舍五入也是一万!
所以……
实在写不动了,就六千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