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他与自己的妻子产生了冲突,夫妻俩三天两头吵架,几年后,他妻子想不开投了水,他大受打击,伤势又迟迟不好,便就此撒手而去。
海礁告诉海棠:“张平贵的母亲是颍川侯府内宅的丫头出身,从前是曾二老爷身边侍候的大丫环,能写能算,人也长得标致,心气很高,可惜一朝犯错,就被撵出了侯府,还被主母周淑仪嫁给了一个寻常庄丁,心里一直不服气。她一心盼着儿子能出人头地,因此自小教导张平贵读书识字,也不拦着他随父习武,就指望张平贵长大之后,可以回侯府给小少爷们做书僮、长随。可照周淑仪与张平贵之父的想法,张平贵从小学的是轻身功夫,长大后的差事也是见不得光的勾当,一辈子都不可能出人头地。他母亲愿意落空,才会想不开投了水。”
海棠一听就明白了。张平贵的母亲原本很可能是曾二老爷的妾室通房候选人,身为颍川侯府的大丫环,无论品貌才干都很出色,不知怎么就犯错了,还叫主母周淑仪迅速配人,再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希望。她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可无论是主母还是丈夫,都没给她儿子机会,她也就万念俱灰了。
她虽然死得早,但从她儿子张平贵身上,也能看出几分她曾经的心高气傲。张平贵虽是个在庄子里长大的底层杀手,但他从小读书学规矩,武艺也比旁人出众些,时时被母亲教导着要心怀大志,在生活的环境里再也没见过比自己更优秀的人,难免会生出眼高于顶的毛病来。
海礁继续道:“父母先后去世时,张平贵还不到十岁。那时他已经学会了父亲的绝活,功夫却还没练到家,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周淑仪没有再理他,是庄子上的人好心给了他一碗饭,继续养活他。他读书有几分天份,跑到附近村里的教书先生那儿偷偷听课,人家也没有撵人。只是这样的日子,终究比不得父母还在的时候。他身体长得瘦小,明明都十八、九岁了,看起来还象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人一般,就是前些年亏了身体导致的。”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张平贵,心里对周淑仪这位主人,自然会生出怨言来。随着他年纪渐大,身手渐好,明明文武双全却完全没有出头的机会,便开始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在外招猫逗狗,惹事生非。有一回他有个朋友不小心惹了孙家一个子弟,叫人骗着签了卖房卖地的契约,眼看着就要流落街头,张平贵自告奋勇,偷偷翻墙进孙家宅子,将契约偷出来,交给朋友当场烧了,才逃过了一场祸事。
那朋友很快就离京避祸,可张平贵的身手却从此入了孙家人的眼。孙阁老的堂侄孙永柏亲自出面招揽他,得知他是周淑仪的人,也不在意,还让他放心继续潜伏在周淑仪手下,日后自有用得上他的时候。
张平贵不敢不从,因为他知道周淑仪不会保他,若不想坐牢丢命,他就只能给孙家卖命。周淑仪连娘家都抛在了脑后,凭什么要求他一个被放养的野孩子对她忠心?
这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当时的周淑仪已经在设法攀附孙家。孙家本不想搭理她,只是看在她出手大方的份上,让孙永柏之妻出面吊着她,以合伙做生意的借口,哄她出本钱。因为周淑仪嫁妆之丰厚,在京城权贵圈中是出了名的,孙家人对此很有兴趣。
海棠听到这里,忍不住叹气了:“周淑仪的眼光真差……孙贵妃的儿子是六年前夭折的,五六年前孙家颓势已显,她还上赶着攀附个什么劲儿?!”
海礁也道:“当时周家三房老太爷已去世,马老夫人独掌大权,她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挖空三房的。母女俩都钻了牛角尖,从此便一条道走到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