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摸不透其中关窍,却当即做了个揖:“殿下放心,下官定会将霍家小姐平平安安送回府上。至于霍家小姐遇见殿下一事,下官只当不知。”
沈聿宁点了点头:“天色不早,本王就不耽误杨提督办差了。”
“诶!我都还没和霍家小姐说上话,怎的就将人送走了?依我看反正也不早了,还不如在这怡香院喝点小酒看看月色,岂不美哉?”唐之遥折扇拍在沈聿宁肩上。
沈聿宁看傻子般地睨他一眼,不发一语,倒是霍祈友好地笑了笑:“来日方长,以后总是有叙话的机会的。”
霍祈与唐之遥又寒暄几句,便匆匆告辞,马车由城防营的人悠悠荡荡地送回了宁国公府。期间杨谦派脚程快的骑兵先去宁国公府报信,等霍祈回到府上,霍家夫妇和霍羡都已经等在主厅。
张谦按照霍祈之前的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是故意隐没了沈聿宁的出现,只说是城防营的人寻到的。
汪琴心中松下一口气,只道虚惊一场。霍羡却是自责不已,还是霍祈安抚了半天,霍羡胸口那股郁结之气才散去。
张谦短暂过府片刻就离去了,霍如海三两句话将汪琴和霍羡遣走,只特意留下了霍祈一人。
霍如海屏退左右,这才开口问霍祈:“祈祈,你与为父说句实话,是不是二皇子绑了你?前几日二皇子送了那玉像,为父就觉得不对劲。”
霍祈知道瞒不过,也无需再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父亲所料不错,二皇子今夜是想拿女儿的亲事做筏子。不过他也并未为难女儿,只是请女儿过去说了几句话。”
“果然。”霍如海顿了顿,叹了口气,“为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什么?”霍祈一愣。
“还记得为父曾让你藏拙吗?就是为了防着今日这局面。”霍如海摇了摇头,“如今宁国公府位置微妙,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子女平庸些反而是好事。太出风头,反而容易招致祸害。”
霍祈听到这番话,只觉混沌的头脑中霎时之间闪过一道光亮:“女儿记得父亲之前曾说,不愿女儿嫁入袁家,是不是也是因为袁家风头太盛,甚至……和皇子有勾结?”
霍如海脸色沉了下来:“是啊。为父和镇远侯相交多年,亦友亦敌。以他的野心,恐怕不只是想当一个清贵的侯爷。一开始为父见你心悦袁韶,虽不赞同,却也不想拂了你的心意。后来他却娶了岚丫头,为父反而放下一桩心事。”说到此处,霍如海的声音愈发深沉起来。
霍祈却被这席话浇得遍体生寒。
她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对镇远侯的狼子野心早有察觉。上一世,父亲恐怕是为了顾及她的心意,这才把宁国公府和镇远侯府绑上了一条船。父母柔软的爱子之心,却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利剑,成了宁国公府覆亡的关键。
或许是今夜的事情让霍如海直面了内心最深的担忧,今夜霍如海却是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二皇子这人,为父有几分了解,他如今既然将心思打到了你头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为父想着,如今或许只有早些为你定下人家,他才不好动作。”
霍如海一贯地擅长以退为进,只是,“退”固然是保住宁国公府最简单的方法,却也架不住狼子野心之人要主动扑将上来,将你吃干抹净。
上一世不就是如此吗?
霍家被袁家逼得退无可退,可结果呢?
霍祈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不,父亲,还有一条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