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为此又是高兴,又是蹙眉。
高兴是因为,若不是真心喜欢自家姑娘,老夫人怎么会操这些闲心?蹙眉却又因为,姑娘之前和侯爷有了露水情缘,侯爷又是那般人物。经历过那样的男人,寻常人姑娘真能看在眼里么?再来,姑娘真的想走入下一段婚姻么?
素心想到的问题,素锦也同样想到了。两个丫鬟当即就愁眉苦脸的看着桑拧月说:“姑娘,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说句话,也让我们心里有个谱。”
桑拧月依旧风淡云轻的笑,“我能有什么打算?我的打算之前不是就和你们说过了么?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了,就老老实实的守着清儿过日子。等清儿成了亲不需要我了,我就买个庄子带着你们搬出去住。”
素心想说“姑娘,都这时候了,您别开玩笑了。”可看着姑娘清冷冷的面容,以及她完全无动于衷的神色,素心也意识到,姑娘当真是如此打算的,不是推搪之词,也不是故做玩笑,姑娘心中就是如此想的,所以她也这么说了。
既如此,素心和素锦还能说什么?
两人也觉得嫁人没什么好的,可若是孤身到老,那看起来又太可怜。
况且,老夫人做媒,那指定靠谱。错过了这次,姑娘应该不会找到比这更好的人选了。
不过姑娘无意,他们也不劝说了。总归有他们陪着姑娘,即便姑娘老来寂寞,她们不是还能陪着姑娘说话遛弯么?
这事儿就这么错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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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夫人的寿宴眼瞅着就到了,桑拧月也用心给老夫人准备起寿礼来。
至于宴会时要穿的衣裳,桑拧月倒也找人上门定做了两身。不求出彩,但求无过。
沈玉瑶就指着那小姑娘说:“这话以后再不敢说了,不然传到我娘耳朵里,我娘就要恼了。”
因为担心那谋害了王叔的歹人,不是心血来潮作案,而是有意谋害王叔性命,是以,奶娘总是提着精神,就连夜里睡觉,都会提前放个瓶子在门口,以防有歹人进门她却睡得太死,反而害了王叔性命。
当即就有个小姑娘怯生生的说,“之前街上到处都在传,说长荣郡主在西山行宫时,把侯爷堵到没人的地方……”
但二夫人的娘家人眼瞅着也到门口了,再加上这屋里人员冗杂,确实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夫人就说:“你先去找瑶儿玩,我今天怕是顾不上你了,你晚两天再来寻我,我有事儿与你说。”
但即便有人帮衬,二夫人也累的够呛。她从五更天起床到如今,只抽空喝了一碗燕窝羹,别的什么都没吃,如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真想找个空地躺下歇一歇。
不过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封君,老夫人的表情管理还是很到位的。老夫人很快又亲热的笑起来,让长荣赶紧起来,还拉着长荣让她在位置上落座。她的面容欢欢喜喜的,但那喜悦多少带着些客套,和之前见到桑拧月的欢喜,竟然完全不能相比。
姐弟俩到了大门前,被管家送到二门处,然后被双鲤接去了鹤延堂。
可她是上了朝廷玉蝶的郡主,那个敢那么慢待她?
最后,还是老夫人的嫂嫂亲自让了位置出来,长荣郡主百般推辞不过,这才坐了下来。
“当真?”
只是一句话而已,沈玉瑶的脸色却变了。她想说:“她怎么敢来,不怕丢人么?”
另一个舅家的表妹也凑过来,问沈玉瑶:“表姐,是长荣郡主来府里了对不对?”
桑拧月给老夫人行了拜礼,说了祝词,又送上贺礼,老夫人就赶紧叫他们起来。她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恨不能拉着她的手多说几句话才好。
“慢慢等吧,那男人这次没得逞,保不齐下次还会冲王叔下手。下一次,他就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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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翌日,姐弟俩收拾妥当一道出门。
桑拧月宠溺的应了一声:“好。”
“那都是谣言,谣言你也信么?”
眨眼就到了老夫人寿宴前夕,也就是再这个风淡云轻的日子,桑拧月终于收到了奶娘的来信。
奶娘翌日一早就去告官了,还给衙役们形容了一番那男子的长相。如今衙门那边已经备了案,正在满城通缉那个凶手,奶娘和王叔的人身安全暂时有了保证。
可现场本就不大,那丫鬟说话声音虽小,但也有一两个耳尖的听到了关键词。
等到二夫人又领了新的客人过来,看到厅中这场面,真是一脑门子汗。
目送弟弟远去,桑拧月就去寻沈玉瑶了。
很快院子里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喧哗声,几个小姑娘探头探脑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继而有个小丫鬟跑了过来,在沈玉瑶耳边说了一句话。
屋里人实在太多,沈玉瑶也顾不得停留,和桑拧月打了招呼,又让她稍后去凉亭寻她们,便率先一步领着姑娘们离去了。
可即便这小姑娘不提,众人也还是心痒难耐的狠。
而此时老夫人看到来给自己拜寿的长荣,面色很是不好看。
桑拧月明知老夫人说的是什么事儿,此时也不得不先应下来。她说“好”,又说“那我过几日再来探望您。”
老夫人就高兴的笑起来。
当即,徐灵薇就凑过去问沈玉瑶:“我听到了长荣郡主……”
大哥和离了,周宝璐不知因为何种缘故,借口养病被送到家庙清修去了。以至于赶到今天这种大场面,二夫人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拆开信看,奶娘已经到闵州了。她老人家有几分精明在,到了闵州后偷偷去见了王叔,平常时候都躲着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