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好多遍,要尊重人。你干干净净的,是你不用干那么多力气活。他们身上味道大,不是他们懒、不爱干净,而是没时间、没条件爱干净!你的嫌弃,让人家很难为情。”
采小兰不仅批评了这个行为,还批评了小琴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知道了,下回一定尊重人。”徐小琴情绪低落。
徐银莲心里知道采小兰教训小琴是为其将来能长成一个知礼的人,但看着女儿落寞的样子,又心疼。咬牙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罚你把书抄写两遍。没有仁爱之心学医学不成的。”
这一句是实话,病人情况复杂,其中很多得不到必要的照顾,生脓、破创,甚至都有腐烂的。如果嫌弃,不仅会损害病人的自尊心,造成医患间的隔阂,还会因观察不彻底而误诊。
……
冬天最便宜的是人力,田地里,路途上,都没了人影。七染堂与浣纱堂都扩大了生产,尤其是后者。徐银莲又从程木实的店里拉过来十架脚踏织布机,现在的浣纱堂足足能容纳五十人同时织布。
当酬劳的计算方式,从计日转变成计件后,效率翻了好几倍。现在的浣纱堂,日产量惊人。多出的产量,有一小部分被四姓义气车马行送往了隔壁县城。同样掀起了购买的热潮。
扬州城子城门口,罕见的拦了三位差役。
“小娘子眼生,进子城做什么事情?莫不成是会情郎?”差役没个正形,说话时眼神猥琐。
采小兰一身厚布裙,怀中抱着一个木盒,是坐了义气行的马车顺道来的。没有马车作为陪衬,一下沦为被调戏的对象了。
“大唐律,当街调戏良家女子,杖责二十!”
“哟,没想到还是懂规矩的。我怀疑你携带危险物,现在要对你进行搜身。”打头的差役显然没吃过亏,在两个小弟面前,不能失了面子。
采小兰的眉头皱了。
后面的差役轻轻扯了扯打头的,套在其耳边小声说道:“大哥,这是采小兰!”
男人只觉得名字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听小弟说话,还以为是小弟的熟人,不由得瑟起来了,“谁来都得查!不过若是你认识——”
“布——布——”
“啊?”他终于想起来采小兰是谁了。
不正是城里的名人,发明了贫民布的采小兰吗?
“哎哟,原来是‘仁爱’作坊的采小娘,您里面请!我是狗眼看人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土狗吠天不知天高地厚……”打头的差役瞬间变了脸,改换了面对上级的脸色,笑脸相迎。
“仁爱”作坊的称呼,是郑一松先喊出来的。当他与刺史大人一同剪彩后,就彻底臣服于采小兰的人格魅力。回家了五六天,憋出一手布诗,夸布是仁爱之布,夸采小兰是女圣人。
“够了!”采小兰再不喊停,天底下带狗的歇后语都被差役说光了。
“小女子就是守着做人的本分罢了。当不得夸奖。”采小兰不愿与他过多交流,直奔府衙而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