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去烙些饼吧,梨娘初来乍到,好歹让她吃饱了。”徐银莲早就听到梨娘肚子叫了。
烙饼的速度,比烧疙瘩汤要慢许多。采小兰又接了一小盆的高度酒水,徐银莲才喊吃饭。
梨娘看着另两人的态度,心底不由一阵腹诽,“要不是那该死的药汤泡得我腿软,怎么会站不稳呢。而且只不过是打翻了两个坛子,就不让做饭,我还不乐意做饭呢。”
“抓紧干!”
不过,蒸馏的速度真慢得吓人,水一滴一滴往下落;而蒸馏的效率,也低得吓人,都倒进去两坛酒了,才出盆底那么多的酒精。
“我只能说尽量吧,万一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逮不着肉吃,难道我还要把我的肉割给你吃吗?”
所以采小兰的想法是,以救命之恩要挟她,叫她转变依赖生活的对象,再慢慢锻炼她的独立的人格。
采小兰注视着江梨,足足有小半晌,才听她缓缓说道:“梨,世人都说脏病是治不好的。我想和你打个赌,我治好了你,你以后得听我的。还有,我们马上要去岭南道,你也要陪着我们一块去。正好,你阿耶阿娘的恩情都还完了。下面的生命,就都为我而活怎么样?”
迎春楼的日子,表面浮华。莺歌燕舞,酒池肉林,好不快活。但那都是有客人时候的生活。而没客人的舞女,吃得跟小厮丫头一样,不管饱的粥,与同样不管饱的残羹冷炙。
采小兰与徐银莲相视一笑,“成功啦!”
江梨扫了采小兰一眼,见她满脸是灰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小兰先生,不需要为我太麻烦。我去迎春楼的那一天就想好了。做那种事,早晚都有这一天。我只是没想到,我会那么早。不过这也算还了阿耶阿娘的恩情了。”
江梨想了半晌,才愣愣地说道:“那跟着你能顿顿有肉吃吗?”
“来,梨妹子,你先吃一块烙饼卷肉!”徐银莲为梨娘包了一张卷饼。
吃饭产生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采小兰叫江梨先一个人去休息。而她自己则是带着徐银莲继续蒸馏酒水,她发狠要把最后的几十坛酒一起蒸馏完。
……
采小兰从蒸馏酒精的大锅底下,抽了两根柴火过去,人在动,可眼神一直放在浸在缸里的水桶里。
“我烧个疙瘩汤。让它先晾一会儿,过会儿再吃!”采小兰说了这句,就又去看蒸馏的情况了。
“不错,是个好听的名字!”采小兰听完梨娘的一番话,虽然夸了一句。但心里却为她的想法而感到悲叹,怎么能有人把自己的幸福生活依托在别人身上呢?牺牲自己的人生,成就孝道,只是愚孝。
漫天的星斗一直陪着她们到很晚,院子里的大火,一夜没停,火影幢幢,二人愣是通宵了一个晚上。
她俩不仅把几十坛酒全蒸馏了一遍,还把蒸馏完的高度酒,又蒸馏了一遍,直到酒水散发出浓烈的酒精味,她才罢休。
“小兰,你这酒要是拿出去卖,绝对挣钱。”有过帮会背景的徐银莲看不懂八宝斋的利润,但她绝对能懂酒水的利润。要是有烈酒,绝对会受到所有人的欢迎。
“徐姐姐,这可不是酒啦。这是酒精,是酒的精华,它是用来杀毒灭菌的。治疗江梨,保障我不被传染,这玩意儿太关键了。”采小兰立即正色声明,生怕酒精被徐银莲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