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金大通上了殿,臣子们连忙参拜。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高喝:“景国使团到!”
“宣!”
金大通坐在椅子上,思量几时,还是没有选择出殿去迎接。
朝堂上色目人的眼线太多。
他现在就是做一个墙头草似的骑墙派,不能表示出明确的倾向性,否则行差踏错,一着不慎,便会使瑶国风雨飘摇,使金氏王朝掉进无底深渊。
“在海上漂了这么长时间,倒是忘了今夕何夕了。”
王越看着王宫之中高高挂着的红灯笼,不由叹息了一声:“现在算着日子,大后天就是过年了。
如果大后天能回去,还得招呼船上的战士们布置布置,即便是在海外他国,也得把这年过得有滋有味才行,吃饱了才不想家。”
“指导员说的对哩,热热闹闹的好。”
于莎莎想到葱猪肉馅的饺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等回去的时候,在大汉城买上几头大肥猪,回去过年正好。
偷眼看看身边的人,见没人注意她,她才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又伸手推了推身后不时打在她屁股上的长长的盒子,里面是已经被她拆解成几个模块的狙击枪。
在进入皇宫例行检查的时候,倒是没有被收上去。
很快,众人就已经来到了皇宫大殿的门口。
透过大门,看到了大门后头,高高坐在王座之上的金大通,王越眉头不由皱了皱,心中有些不愉快。
此时,大殿之中也忽然引发了一片哗然。
因为,不少大臣忽然发现,他们的王孙金丰,竟然搀合在了景国使团当中!
在进入大殿之后,金丰毫不露怯的走向自己的父亲金誉灿的身边。
金誉灿见着他朝自己走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昨日不见了他,还以为他偷跑出去玩耍,却不成想怎么跟景国使团混在了一起。
金丰是景国王孙,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
这简直是对他的坚定支持瑶国西化的一记响亮耳光!
“景国吴州齐王座下,东阳舰队教导员,负齐王殿下之命,向瑶国国王问好!”
王越站在大殿中央,大声说道。
朝中再次哗然。
那边脸上带着笑容,对于皇景翘首以盼的老臣,此时也不由脸色僵住。
没有国书,便不是正式访问。
而且,使者团也不是皇帝陛下派来的,反而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吴州的王爷派来的。
一个王爷也能派人来出访藩国了?
他凭什么?
莫非是摄政王?
还是藩王?
亦或是造反自立的王?
景国真的乱到这等地步了?
这一下,别说是群臣哗然,就连高坐王座之上的金大通也绷不住了!
他布置了那么久,想了那么多,结果你告诉我你根本不是皇景的朝廷派来的正式使团,而是代表了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王爷,过来普通交流的?
你他妈耍我玩呢?
朝堂上的金誉灿更是脸色铁青,看向王越的眼神格外阴鹜。
“不是景国皇帝派来,未曾携带国书,也敢自称使团?我看你们是哪里来的招摇撞骗的吧?”
金誉灿身后,一个留着山羊胡,胸前还挂着一副老镜的老臣出列,冲着王越呵斥说到。
王座之上,金大通瞥了他一眼。
这是一个被色目人收买了的家伙,也是朝中右议政,瑶国重臣。
真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亲自在这里为了那色目人亲自上阵,真是一条好狗啊!
金大通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右议政大人所言不错,一个犄角旮旯里听都没有听说过的齐王,如何能派人出使?
莫非是造反自立的王吧?”
“刚刚我还听闻,使团刚刚进入大汉城,就在城中杀人!好大的杀性,如此作为,当真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
“我看这就是一群鸡鸣狗盗,招摇撞骗之徒,臣请大王将之以欺君之罪,抓捕起来,择日审判,以明正典刑!”
右议政领衔,霎时间从者如云,纷纷跟在他的身后,朝着使团开炮了。
那边老臣,此时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不该维护这些所谓齐王派来的“使团”。
王越则站立朝堂,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执于胸前,昂首挺胸,尽显风骨。
面色严肃,神态高傲,眼神蔑视这群朝他开炮的朝臣。
与之形象相比,这些喷着口水的朝臣,仿佛一群鄙陋的虫豸。
“真是天朝上国的气象啊!”
那些老臣中,有人忍不住叹一声。
就连金大通,也忍不住眼中闪过异彩。
乃一真儒生也!
直等到朝堂声音渐歇,王越这才断喝一声:“荒谬!”
“当真滑天下之大稽,夷人如此祸乱瑶国,扣边割地嚣张跋扈,当街打杀瑶国人、枪尖瑶国妇女,我一路走来都看到夷人累累罪证,罄竹难书。
我打杀区区一西夷,瑶国竟还向着夷人说话,瑶国满朝,衮衮诸公,急头白脸维护夷人,这是连臣子的脸面都不要了?”
王越声音很大,竟是在大殿之中回荡,气势十足,丝毫不因对方人多而有丝毫怯场,反而因为胸含正义而格外掷地有声!
“瑶国之怯弱,出乎我之意料。”
王越忍不住摇摇头,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瑶国怯弱?”
金誉灿使劲握拳,手臂都在发抖。
“景国虽是大国,但已经衰败如风烛残年,朝不保夕,如何敢说这话?
且看那西罗人,兵强马壮,舰船如云,火器凶猛,军纪整肃,为人绅士,神异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如此强国强军强民,我等如何能抵挡?
你打杀一西罗人,待到西罗人打来,便是想要我大汉城的百姓去送命吗?”
金誉灿双眼发红的说道,并不理会正在拽他衣角的金丰。
王座上的金大通不由轻轻摇头,对于金誉灿说出来的话,颇感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