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说的话听起来确实有损新县令名声,但看那遗书和前来报信的农汉,县丞不得不点头,“目前所知,确实如此。”
县丞焦急道:“遗书从山上丢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倘若被困者真是新来的县令大人,人命关天,我等难辞其咎,劳烦刘举人跑一趟,请秦村长到嘹风山与我等汇合,事成之后,定重谢之!”
听见后面那三个字,刘季眸光一亮,压下心底激动,抱拳令命去了。
出了衙门,刘季一路小跑到城门将马车取出,快马加鞭往村里赶,老黄撒开四蹄跑得气都要断,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便抵达家中。
来不及停好马车,刘季跳下车来,一脸兴奋加激动的跑进院门大喊:
“娘子!咱们谄媚的机会来了!不对,是我谄媚的机会来了!”
万幸及时改口,此等谄媚之事怎能把他高贵的亲亲娘子连累进去。
话说到这,刘季这才想起,想要救人,就肯定要走这险峻的狭窄石阶,这要是人没救成,反把自己困在山上可怎么是好?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秦瑶微微皱眉:“你停车做什么?”
“那石阶一级只能踏上半只脚,直上直下,左右没有护栏,只看得人腿软心颤。”
刘季讪讪挠头,“那万一不是呢?县丞说是就是了?他都没见过新县令,这要认错人,咱们可亏大了。”“何况、何况.那山路险峻,独自登山都难,更莫说要再带个人了,就算是武功高手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呢.”
秦瑶换一身方便行动的衣裤,只带一副弹弓掖与腰间防身,轻装上阵,与刘季坐上马车。
秦瑶命令:“走!”
“新县令被困在半山腰上了?”秦瑶拧着眉,这么离谱的事情,她很怀疑其真实性。
秦瑶稀奇的挑了下眉,“你刚刚不是还说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吗?只要把人救下,新县令定欠我们一个大人情,日后办事少不得要给我们行个方便。”
秦瑶用指尖弹了下他圆润饱满的后脑勺,“看不出来你刘三还有点良心。”
哈哈大笑声戛然而止,只因正在对账的秦瑶抬眸投来一记烦躁眼刀。
“但富贵险中求,来都来了,还是去看看情况再说。”
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上面的路带了坡度,不再是九十度的笔直,躬身弯腰倒也能往上爬。
刘季的身体本能比他脑子反应还要快,立马甩动缰绳,催马前行。
只看一眼,秦瑶便知道刘季口中的直上直下不是什么夸张描写,而是写实。
“对了,再拿床棉被,兴许会用得到。”如果人还活着的话。
依着山脊石坡,人工用凿子凿出来一节节台阶,横宽不到半米,进深不过一掌。
刘季没去过那地方,也只是听人说那边山高路险,登顶的路只有一条沿着山脊开出来的石阶小道。
有一名擅长攀爬的官差送了点水和吃食上去,顺便确定被困人身份和目前状况。
官差已经派上去了一批,大声呼唤新县令的名字,隐隐传来回应,大致可以确定距离,正处在嘹风山中点位置。
“娘子,新来县令登高采风被困在半山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气急发狂当场写下遗书掷下,被人捡到报官去了,我好险没笑出声来,怎会有如此蠢笨胆小之人,能将自己困在半山上,哈哈哈.呃!”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山里树林遮蔽,光线更暗了几分,已有官差打起火把。
那登山路还真就是笔直往上的。
刘季双眸瞬间睁大,对上她自信的笑脸,恼羞成怒,忙转回头夸张的呵笑一声,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