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具厂腊月二十六开始放年假，现下厂里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一切有宋瑜负责，秦瑶实实在在的在家懒了两天，感受着年边的热闹气氛。

堂屋门矮些，大郎今年个头涨了不少，踩上凳子，都能为阿娘效劳了。

后面说了些什么，秦瑶已经听不见，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他还没忘记先前两人说好，她不干一点活儿的事，没好气的撇了三个小的一眼，让你们去找个人来贴对联，怎么把这尊大佛给找来了！

三个小孩无辜的眨巴大眼，哈？

秦瑶勾唇一笑，伸手接下对联，“给我吧，反正也无聊。”

所以说，大儒就是大儒，公良缭把他这个不是人的徒弟教导得越来越像个人了。

整个冬天菜色单调，不是各种熏肉就是腌菜，新鲜蔬菜只有抗冻的萝卜和从初冬就藏下来的青菜、南瓜。

清俊少年接过对联，直接贴好，秦瑶叉腰站在地上帮忙看一眼平整度即可。

“还有这个。”二郎不知何时凑近，从怀里掏出一根发带，有点发旧了，但上面‘文曲星护我’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醒来家里很安静，父子五人外加殷乐和阿旺都进城去了，后院只有小来福逗鸡的童言稚语传来。

不等母子三人细细讨论刘季的变化，龙凤胎和已经能跑得飞快的大毛跑了过来。

野菜下雪后就都冻死了，偶尔能刨出几丛藏在田间稻草下的漏网之鱼，还不够打牙祭的。

家家户户杀了猪都来请村长去吃肉，秦瑶都拒绝了，半步不想出门，倒是刘季带着四个孩子，到处去混饭吃，吃不了还能给秦瑶兜一点回来。

大手一招，一帮娃娃就跟她出了院门，提浆糊的、拿凳子的、拎刷子的，齐全得很。

“你们抓鱼去了？”秦瑶惊喜看向家里孩子们。

饭桌上，大家伙光顾着吃鱼，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大口咀嚼的声响。

香气太浓，秦瑶本就饿了，见众人就坐，立马拿起筷子开吃。

晚饭毕，刘季让大郎二郎拿来纸笔，写起年货采购单子。

新鲜肉食得进城去买，路都冻上了，屠户也进不来多少头猪，每五天能吃到一回儿新鲜猪肉都不容易。

这几日她太累，今天好不容易把事情全部安排妥当，彻底放松，昏昏沉沉睡到了天亮。

“阿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缝的。”大郎说。这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但他现在都觉得不真实。

村里人今年有钱了，竟有五家单独买了猪来杀，从二十四号开始一直到除夕前夜，杀猪声就没停下过。

秦瑶无奈，挥挥手示意大郎二郎先散了，跟着三个最小的来到桌前。

饭香味儿飘来，掌厨的阿旺和何氏大喊开饭，秦瑶和一帮孩子赶紧冲到水缸边洗干净手，又一窝蜂冲进堂屋，当先抢好座位，排排坐等年夜饭上桌。

两家人合在一起，摆了三桌，八个小孩占一坐，女眷一桌，男人一桌，把老宅不大的堂屋塞得满满当当。

虽然有点挤，但人多气旺，人与人之间更显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