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姜黎。他很清楚,今日这事,无论众人如何反对,结果都不会发生改变。
因为若想推行军功制度,就必须让姜黎调查众人与妖蛮勾结之事。不如此,如何能拿捏他们,从而迫使他们同意推行军功制度?
帝辛看向姜黎,是在询问他,是否要开口反驳。他若不反驳,那就由自己来。
姜黎没让帝辛开口,而是迈步走到帝辛下首处,转过身来,面色从容的看着众人,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才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们说够了吗?”
“还有什么要指责的,也一并说出来,让我好好听听。”
姜黎的语气很平静,不含一丝的波澜,好似众人的指责,对他而言完全无所谓一般。
也正是他这个态度,激怒了殿内群臣,立即就有人怒声说道:
“黎侯即为圣子,更应该以身作则,为我等做个好榜样。而不是像今日这般,行事肆无忌惮,与妖蛮不清不楚。”
“诚然,我等皆知黎侯不可能背叛人族,与妖蛮勾结。但我等知晓,不代表天下人也知晓。”
“他们见黎侯如此,岂会心服?必然会引起巨大的非议,甚至是效仿黎侯,与妖蛮牵扯不清。”
“真要这般,黎侯又该如何自处?”
“所以我在这里奉劝黎侯一句,即为圣子,就该起到表率作用,少做一些惹人非议的事。”
高举大义的旗帜,义正言辞的呵斥他人。这种事不仅姜黎会,其余人也会。
或者说,正是见多了姜黎这样做,反倒给了他们启发,让他们也学会了这么做。
不得不说,这种以大义压人的感觉就是爽。不仅气势越说越足,甚至就连心中,都升起了一股正气,让人有种凛然之感。
就在那人沉浸在这种感觉,以为姜黎无话可说之际,却见他突然爆发了:“混账,伱们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学?”
怒呵的同时,姜黎更是探出右手,朝着他狠狠一按。
顿时,殿内虚空涌动,化作庞大的压力,作用在开口那人的身上,将他牢牢的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乃兵主后裔,莫说是畜养妖蛮,就是让蛮族朝贡,奉我为主,这天地间,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你等岂知,凡兵主后裔,皆有资格角逐蛮皇之位。”
“你等又怎会知,我收妖蛮于黎国之中,赋予其身份,乃是尝试收服两族的举措。”
“黎国的情况,祖地知,圣地也知,却没见一人对我指指点点。”
“唯独你们,在听到我要调查你等与妖蛮勾结的事后,一个个的就像被踩到尾巴似的,疯狂的攻讦我。”
“尔等的表现,何其可笑,等若不打自招,将心虚表现的淋漓尽致。”
“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查,且还是大查特查,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你们不是要换人吗?那就如你们所愿,我这就联系祖地与圣地,叫他们派人与我一起查,定要将你们查的心服口服。”
姜黎突然爆发,是众人全都没有想到的。在经过最初的愣神过后,众人就欲出手救人。
可姜黎那愤怒的咆哮声,如狂风巨浪般席卷,将他们一个个震得全都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闹大了。只是祖地派人来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祖地虽然不在人域,但与人域的联系却没有断过,谁家在祖地没几个亲戚,真要出事了,不可能无动于衷,多少也要出面周旋。
但圣地隐于天外,早已不与人域联系,就是祖地,等闲也不会与圣地往来。
大商群臣在圣地,几乎可以说是没什么关系。
且就算有关系也没什么用,圣地出来的人,不说大公无私,起码也能做到公事公办,绝不会徇私舞弊。
也就是说,圣地真要派人来查的话,那该查的与不能查的,全都能查出来,且还不会为他们遮掩,有什么就是什么。
真以为人人都是姜黎,在圣地那边都有面子的吗?
自己干的那些事,暴露在圣地来人的眼前,这种事只是想想,殿内众人就觉心惊胆颤。
阻止,必须阻止!
但要如何阻止呢?
换成旁人这么说,他们肯定不信。从祖地请人容易,但想从圣地请人,那就难了。
可开口的人是姜黎,那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姜黎真要去圣地喊人,那不管事大事小,圣地都要给他面子,派人协助他。
“黎侯息怒,是我等无知,看轻了黎侯,这才有此误会!”
也顾不得那被姜黎镇压之人,众人连忙道歉道。
想不到怎么阻止不要紧,总之先道歉,把姜黎稳住再说。只要他还没有传信祖地与圣地,那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虽是为道歉才这么说的,但也没有说谎,因为姜黎说的这些,他们确实不清楚。
让蛮族朝贡!
有资格角逐蛮皇之位!
这在他们听来,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了。毕竟,姜黎可是人族啊,一个人族,竟然有资格角逐蛮皇之位。
这听起来就觉得离谱好吧,怎么想都不可能。
那可是蛮皇,蛮族之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蛮族的地位,比天子在人族都高,统御整个蛮族。
哪怕是在蛮族内部,有资格角逐蛮皇之位的蛮族强者都没多少,何况一人族。
“咳咳!黎侯冷静,哪怕只是为了保全大商的颜面,也不可惊动祖地与圣地。”
“这点小事都无法解决,还要劳烦祖地与圣地,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我大商?”
姜黎唱完了红脸,帝辛开始唱白脸了,表情惶急的朝他说道,让他不好惊扰祖地与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