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也不会让西伯侯吃亏,周国损失的九黎后裔,我们用别的奴隶补上就是了。”
轩山国的卿士在旁催促道,其余的贵族也是如此,他们是真的不想继续拖下去了。
因为按照规矩,俘虏的价值,不仅是与地位有关,还以为他们被关押的天数有关。被关押的越久,赎回来时,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高。
毕竟,俘虏也是要吃喝拉撒的,仅是处理这些,就是一笔不小的销。而这些费,肯定是算在俘虏的头上,而不是黎国自掏腰包。
因此,赎人之事耽误不得,越快越好。姜黎可是俘虏了二十余万人,每多拖一天,他们都要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
“还请诸位放心,我这就联系君侯。”
周国卿士不敢耽误,在众人的催促下动用秘宝,瞬间就与西伯侯取得了联系。
“无需惊慌,那些贵族被抓后,我就猜到了姜黎的目的,并且已经做好准备。”
“告诉我们的盟友,姜黎的要求,我全都同意了。他想要的九黎后裔,会在十天内送到黎国。”
“希望他能在这十天里,好好善待那些被俘虏的将士,务必不要让他们受到委屈。”
“还有,伱继续告诉我们的盟友,就说今日之事,错都在周国。”
“若非我儿姬发与姜黎发生冲突,并特意针对于他,又怎会惹出今日之祸,连累众人受辱?”
“所以,为表歉意,姜黎所要的九黎后裔,我周国代替众人出了。我周国,绝不是连累盟友之人!”
西伯侯的和煦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回荡在周国卿士耳边,让他不要惊慌,辛城发生的事他已知晓,并且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只需将他的话转告给众人即可。
西伯侯可是集易道之大成者,众人这边还在讨论的时候,他就已经推算出了此事,并及时的做出了决定。
正如姜黎所猜测的那般,此时的周国,不可能为了遏制黎国的发展,去得罪盟友。
所以,西伯侯当机立断,直接就同意了姜黎的要求。
他心里明白,既然结果已经无法更改,那不如表现的干脆一点、大方一点,这样才能给盟友留下好印象,让他们知晓,周国是真的能扛事,有事真敢上。
反之,要是周国在此事上表现的拖拖拉拉、犹犹豫豫,那就算最后真的同意了姜黎的要求,用九黎后裔把俘虏给换回来,也会失了盟友的心。
此事周国表现的越大方、越果断越好,但凡有半点的犹豫,都是对盟友的不尊重,会在盟友的心间留下不可弥补的裂痕。
之后,就算盟约没有解除,双方的关系也回不到从前了。
“父亲,值得吗?”
大伤未愈的姬发,勉强撑起身体,满脸不忿的朝西伯侯问道。
他不反对西伯侯同意姜黎的要求,也不反对西伯侯把过错都归咎于他的身上,他反对的,是西伯侯要为别的诸侯承担损失的行为。
凭什么别人打输了,要让他们赔钱?这还有天理吗?
此时,姬发看起来虽然依旧虚弱,但状态比逃走的时候,真的要好太多了。
断掉的四肢,不知何时已经重新长了回来。除了脸色看起来较为苍白外,别的已经和常人没区别了。
“发儿,你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你要学会把目光放的长远一点。”
“为盟友承担损失,固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却能让盟友归心,从而与我周国的联系更为紧密。”
“只是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损失,就能换得盟友的归心,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我们不仅没亏,甚至是赚大了,如何能算是损失?”
西伯侯微笑着说道。旁人以为他被姜黎算计了会生气,实则不然,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就是他留下姜黎的目的,通过他不断的招惹其余诸侯,以此使得其余诸侯不得不向周国靠拢,一个接一个的成为他的盟友。
姜黎以为自己赚了,实际上,这未尝不是西伯侯故意增强他实力的手段。
黎国还是太弱了,得让它变得强大一点,才能威胁到更多的诸侯。
西伯侯考虑到这一点,就一直在想着如何壮大黎国的实力,这不,机会自己就出现了。
“父亲教诲的是,孩儿受教了。”
姬发闻言,一脸的恍然大悟,好似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所有的关窍。
西伯侯见状,表情没有变化,但心里却在为难起来了。他自然看得出来,姬发都是装的,故意在他面前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有时候,儿子太过优秀,未必是件好事。
长子的天赋足够优秀,但智慧却有所不足。次子的天赋虽不如长子,可智慧却要胜过长子许多。
倘若次子愿意诚心辅助长子,那周国就是未来可期。可要是次子生出了野心,决定取长子而代之,那这就是取乱之道了。
可偏偏,西伯侯能够看出来,次子姬发是个有野心的,未来恐怕不愿屈于人下。
既为次子的优秀感到高兴,又为他的野心而感到忧虑,西伯侯真的是左右为难。
周国的框架已经制定好了,只要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超越大商只是时间的问题。
反倒是留下姬发,很可能会导致周国发生内乱,从而破坏了周国的大好形势。
内乱对国家的影响太大了,西伯侯吸取大商九世之乱的教训,哪怕明知对不起次子,也不愿留他在周国。
所以,西伯侯就早早的把姬发送到坠星域,让他在那里另建基业。
西伯侯想的很好,次子姬发离开后,没了他的威胁,长子姬考的地位就会彻底稳固,周国从此,就将免于内乱的困扰。
可谁又能够想到,姬发才离开没多久,这就又跑回周国了。虽然,姬发看起来,是因为身受重伤的缘故,不得不逃回周国。
但西伯侯总觉得,姬发是故意为之,故意让自己陷入濒死之境,从而给自己找一个合理回到周国的理由。
这种怀疑毫无来由,没有任何的证据,但当西伯侯产生这种想法后,其实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西伯侯表面不动声色,可内心却极为的复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