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部落的郡主,怎么可以也这么想?
这附近的北朝百姓和奴隶,也都是你的子民啊。”
虽然他们远在南朝天宸之时,便对北朝邯庸人漠视人命、等级森严的部落风俗有所耳闻。
但是没想到,就连邯庸的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都会如此冷漠的看待旁人的生死。
南朝天宸是天下礼仪之邦。
虽然也认为皇权天授,人人都当忠君爱国,但是皇室中却也流传着先代某位帝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警示名言。
宇文佳皱眉,骄傲的仰着头道:“我为何不应该这般想?这是草原的生存之道,北朝的生存之道。
你们远来中州瑞安,又怎么会明白我们北朝草原贫瘠生活不易,想要生存就要靠自己那双强有力的双手去抢夺。”
凌或也皱眉,他道:“郡主,绿林强人掠夺百姓是为求生,但国之强者掠夺百姓是为不仁。
宇文部是邯庸三十六部之首,郡主更是千金贵体之尊。一言一行可引导一方为善,亦可纵容一方之恶。”
宇文佳颇为稀奇的看着他,疑惑道:
“世子.佳儿不懂,邯庸三十六部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想要财物、人口、牛羊,自然要靠抢地盘和洗劫旁的部落获取。
即便是贵部落漆雕部,难道不也是这样吗?”
既然都是如此,又有何不同?
凌或微微顿住,无以为继。
他现在借用的身份是漆雕部的亲王之子,确实没有立场去对旁的邯庸部落指手画脚,于是只好闭口偏开头去。
倒是宇文佳自己恍然的点了点头,道:
“是了,我想起来了,世子自幼不在北朝长大,见多了中州瑞安皇朝的奢华,自是不知草原上的习俗和难处。”
她笑了笑,摇头道:“说出来不怕世子笑话,草原上的平民,兴许为了一头健壮彪悍、价值不菲的骏马,便会杀得你死我活。在这里,强者拥有一切。”
谁知韩长生却犯了轴,他倔倔的道:
“没有这种道理,一国之强者,本就应是守护国朝百姓的大英雄,怎能与民争利、勠害百姓,将之视作牲畜牛马?”
小姑娘不服气道:“怎么不能?他们若是不敢去抢占,只能说明他们根本算不上什么强者!
不过因为惧怕对方,担心自己实力不济会输掉罢了。”
韩长生上前一步,正色道:
“郡主此言不妥!不知您可曾听闻过天下第一剑‘千岁剑仙’的名声?”
宇文佳一时哑然。
就听韩长生铿锵有力的说道:
“天下人人皆知,神台宫的‘千岁剑仙’、‘神台祭司’和不二城的‘乾坤剑仙’这三位祗仙玄境的绝世高手,乃是天下前三的冠世之才!
他们三位,人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劈山蹈海之势,可是却都是守护一方的人中英杰。
——尤其是那位贵为一朝长公主之尊的‘千岁剑仙’。
她侠骨仁心,镇守南朝国土,协同神台宫和浔阳谢氏,成立赡养司救助那些因天灾人祸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老叟幼童;
还在江南多地设立书院,接纳那些家中困窘一心向学的穷苦学子。
而这,才是一国之强者的风骨!绝非强取豪夺之流可堪同日而语。”
宇文佳被他声色所震慑。
韩长生口中之人,也确实让她一时之间无从反驳。
“这你.我我我.你大胆!”
韩长生梗着脖子还待说话。
就听谢昭“啧”了一声,接过话头道:
“可不!我看郡主说的不错,韩长生你简直不知所谓,好生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