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词笑眯眯的转过头看他,然后饶有趣味的反驳:
“那我怎么知道?若是依你这般说,我们此刻也在这里,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是外人?”
那个小弟子被她堵得一愣,瞬间哑口无言。
几名弟子纷纷怒道:“简直岂有此理,这个小姑娘分明是在胡搅蛮缠。”
就听符景词“咦”了一声,摇头晃脑道:“你们这些人不讲武德!说不过我便说我不讲道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继续说道:“更何况就算你们是不二城弟子又如何?这堃岭雪山凭什么是你们家的地盘?”
稍微年长的弟子皱眉。
“休要再巧言令色,不二城在堃岭雪山建派已有近千年。天下皆知,此处自古便是我不二城领地。”
符景词“扑哧”一声乐了,睁着狡黠明亮的眉眼看向他。
“哦?是吗?还自古?那你们可有此山的地契吗?”
地契?
几名不二城弟子面漏迟疑之色。
他们尚且还未想好答案,便听面前的少女恍然大悟道:“没有是吗?所以你们这岂不是侵占百姓用地、违法违建?”
“——姑娘,你这是什么话?”
“哎呀不对!”
符景词气死人不偿命的将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一般:“是我问的不对——”
几名不二城弟子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她接上前话,道:“堃岭雪山如此壮阔巍峨,光是有地契那怎么够?至少要是邯庸皇朝极其得宠的郡王之尊,才能在靠近都城广陵二百余里之地,得到如此之大的世袭罔顾的封地!”
她笑得眉眼弯弯,“所以,不知贵师门祖上是邯庸的哪位亲王郡王?”
“——你!”
几名久居深山、潜心习剑、不通世俗的不二城少年弟子,被口齿之利“闲赋”多日、却伶牙俐齿依旧的天宸公主殿下,挤兑的登时哑口无言。
近几百年间,四国皇室逐渐衰微,武人频频以武犯禁,侵占山峰峡谷开山立派之事屡见不鲜。
几国皇室也大多对那些圣王境以上的高手们拉拢包容、予以尊荣,而对于底层江湖中人强势打压的政策。
江湖五大门派之中,除了天下第一大派神台宫因八百年前开山初代之祖寒江大祭司乃是天宸皇朝开国皇帝符九懿的好友,并为天宸建朝后的第一任国师,因而受封神台宫方圆千里的沃土归属之外,天下其他四大门派都是凭借各自的机遇和武力占据一处险要之所,从而开山立派的。
若说他们真的拥有脚下门派所在的山河的所属权,那是绝不可能的。
这山河万里的每一寸土地,从未真正属于草莽或方外之人。
符景词见他们无话可说,便笑眯眯道:“所以嘛,这堃岭雪山既然不是你们家的,那我们兄妹两人不过是出游在外、游离四方山河的无辜百姓,你们凭什么不许我们上山?又凭什么不许我们佩剑傍身?”
面前的不二城弟子中,最年长的那个沉吟一瞬,缓缓抬头看她。
“姑娘说的没错,我们不二城虽世代居于此处,但堃岭雪山的一草一木却非我们所有。但是——”
凡是就怕一个“但是”......
路伤雀眉心微动,然后暗自握住手中“黄金台”,不动声色的抬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就见少年深吸一口气,缓缓继续说道:
“——我不二城虽无此山地契,然,师门有训,未持拜帖、携剑擅入堃岭雪山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