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也是意有所指,说的就是姜安饶等人逞凶斗狠。
齐墨的人听到了,纷纷收了武器。一些在院子里哀嚎爬不起来的人此时还在哼唧,明泽无奈的吩咐人去把伤者都扶回墨者会馆去,请个医师给看看。
姜安饶一笑,在大堂左侧的对着明泽的位置坐下了,她身后,王昀跟十八名墨者们也纷纷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姜安饶才道:
“我姜饶不是逞口舌之快之人,更加不是爱逞凶斗狠之徒,不过是他人何以待我,我便何以待人而已。
既是论道,那便是好好论道,揣着明白装糊涂,想从小事上挤兑恶心我,那可不成!同讲理之人讲道理,这是道义;同不讲道理之人讲理,那少不得要靠力气了,毕竟是你们不讲道理在先。”
明泽:“……”
牙尖嘴利!拳头还硬!好讨厌!
噎了半晌,明泽才开口:
“昔日墨家三分,既是因为想法不同。如今姜饶你寻回巨子令,按理说,我等应当拥立你为巨子。但听闻你根植于秦墨,秦墨想来信奉‘以战止战’,此法恕我等难以苟同。”
“呵呵。”姜安饶闻言,一笑,道,“明泽可还记得昔年墨子同巫马子曾有一辩?”
明泽闻言自然点头。巫马子与墨子这一辩算是墨家流传很广的一个典故。
就是有一日巫马子对墨子说:“子兼爱天下,未云利也,我不爱天下,未云贼也.功皆未至,子何独自是而非我哉?”
意思是:您博爱天下,谈不上什么好处;我不爱天下人,也谈不上什么害处。既然都没有产生什么效果,您怎么就认为您对而我不对呢?
墨子说:“今有燎者于此,一人奉水将灌之,一人掺火将益之,功皆未至,子何贵于二人?”
就是说要着火了,有人端水来要灭火,又一个人举着火,要让火燃烧的更剧烈。两人都还没动作,你赞同哪个?
巫马子当时回答是:“我赞同那个端水者的意愿,否定那个举火人的意愿。”
墨子就说:“我也是赞成我的理念,而不赞成您的理念.”
这算是一个谁也说服不了谁的过程。当初墨家之所以三分,就是因为谁也说服不了谁。大家都坚持认为自己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所谓,事实胜于雄辩。也许昔日楚墨仗义行侠是错,也许秦墨以战止战也是错。但不论楚墨秦墨,两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身体力行的在践行自己的想法。
而齐墨呢?明泽可察觉出了齐墨的不同?”
明泽皱眉,他明白姜安饶的意思。齐墨昔日活跃于稷下学宫,与各国各派之人论辩。
其实齐墨也是通过辩论这一手段提升墨家自身的知名度,然后引起统治者注意,最后希望统治者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按自己意愿行事。
但是他们忘了,自己不努力一步步去践行理想,而是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很容易失败的!
他们利用墨辩想要“洗脑”的对象通常都是君主一类的,然而很多时候这些君主并不会听取旁人意见。所以常常他们努力到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