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妄浅笑：“法餐可以吗？”

昼眠挑刺：“华而不实吃不饱。”

“西班牙菜？”

“受不了香料。”

他试探道：“日料呢？”

昼眠毫无留情：“吃了会变异。”

时妄追问：“中餐？”

昼眠淡淡道：“可以接受。”

他像条大狗一样，微微仰着头看她，声音低沉：“现在走吧。”

昼眠冷嗤：“晚上再说。”

时妄把自己的退出来：“连吧。”

本来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上，也不可能会有这样近的距离。

要不是他拽着牵引绳，狐狸精也要跟着她跑。

时妄仰眸看她，树影在他英气深邃的眉宇上晃动：“为什么？”

他会喜欢李媚，也会喜欢现在的她，可他不喜欢那个黯淡无光的女孩。

一时间恍然如梦。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车停在红绿灯的路口，时妄看昼眠出神，声音温柔：“在想什么？”

他只穿着一件白色t恤，是他身上的外套，他没看她，却言简意赅：“别感冒了。”

时妄是十三中的传奇人物，虽然他在校友群里，但谁敢想能和时妄同桌吃饭！

以至于时妄听话地在李媚旁边一坐下，李媚撩头发的动作都不自然起来。

昼眠没好气道：“你管我。”

时妄晚上才再见到她。

时妄所有思绪好像都被她的气息勾着，轻声找着话题：“为什么忽然想去同学聚会？”

一下车，她就把外套甩回他身上，外套材质有些粗重，她又故意用力，时妄像被打了一鞭子。

昼眠回头，时妄转回视线，启动车子。

昼眠连上去，放了首粤语的情歌，叫够钟。

昼眠满不在意地反问：“算不算？”

时妄不解：“哪个李媚？”

昼眠淡淡道：“我怕你觉得捐给孩子们吃午饭不值得。”

他们都在笑。

昼眠面无表情：“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身上那股妩媚又幽静的白玉兰香气轻轻袭来，在他的个人领域里留下痕迹。

到了聚餐的餐厅她才勉强回神。

而昼眠只是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大家的注意力其实都在他俩身上，但又不知道怎么展开话题。

时妄不解。

时妄想了好一会儿：“…是十三中话剧社那个吗？我只认识这一个李媚。”

昼眠却忽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可怜。

时妄坦然：“不是合理避税，很多有父母的孩子童年都过得乱七八糟，何况没有父母照看的孩子，所以我一直都在做这件事，希望他们过得好一点。”

心不在焉地聊着其他话题时，果然有人想到了和他们有关的话题，就立刻要把他们拉进来。

昼眠和他四目相对，却像逃避似的躲开他的目光，怕想起那些曾经。

昼眠直接告诉他：“没看南城的校友群吧，在沪城念书的同学约了今晚聚餐。”

墨色的衬衫，大片大片的浓色卉碰撞，纯白短裙，长靴包着细长笔直的小腿，长卷发波浪起伏。

而他看着她，让她有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亲密感。

“何事落得这收场，枯死在你的手上。”

时妄有一答一：“从我成为家里公司的股东，大概高一开始。”

但一件温暖宽大的外套陡然罩住了她，还带着体温和雪松的淡香。

那时是晚自习的课间，所有人听见本不该在此刻响起的钟声，都看向钟楼之上。

成熟的男声低低响起：

“够钟死心了，当你沉默得高调。”

那个钟，每年只会在跨年的时候敲响，而时妄为她打乱了时间。

现在…

“不会不值，我现在每年也会考察合适的福利院捐赠。”

但他却难以置信地说出了喜欢她。

昼眠却忽然道：“什么时候开始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