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器署地址在靠近上京北城门处,之所以把地址选在这个地方,是因为方便器械的搬运。
马车刚靠近司器署,李娴韵便被司器署门前的喧嚷声吵醒了。
她这些天被耶律焱可了命地折腾,好似被耶律焱吸干了一般,哈欠连天,萎靡不振,一坐上马车便歪在桌案上睡着了。
李娴韵虽然被搅扰了睡眠,但是好歹睡了一会儿,精神了很多。
她打开车窗,掀开窗帘看向外面。
只见司器署庄重的门楼前面,聚集了不少闹事的契丹百姓,他们个个手里拿着破烂的工具,来讨要说法。
“你们想让我们种田,倒是给我们提供好的工具啊,你看看这铁锨前面都生了锈,都是钝的,根本就翻不了地。”
契丹是游牧民族,在荒地上发展耕作没有经验,工具上更是简陋。
为了让百姓们去耕作,朝廷允诺会给他们发放工具。
“是啊,工具工具不成,难道要让我们用手挖吗?”
“说好了让我们先用着,十日之后换新,现在都过了多少天了,新工具的影子都没有。”
“你们就知道推委责任,县衙说让我们找司器署解决问题,现在你们又让我们去找县衙,踢蹴鞠一样,你踢给我,我踢给你,你们倒是轻松自在,我们百姓就苦了。”
“当初让我们耕种的时候说得千般万般好,还让我们签下了契约,现在好了,都要过了耕种的季节了,连地都没有浇,工具都没有。”
“我们老百姓没日没夜地挑水浇田,你们这些官老爷都瞎了吗?”
“说是我们的父母官,征税的时候记得门儿清,办实事的时候却装聋作哑、推诿逃避。”
百姓们越说越生气,不管是不是司器署管辖的事务,统统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了。
他们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要不然真的都要憋疯了。
群情激愤,眼看着司器署的几个士兵根本就招架不住,李娴韵看向金乌。
金乌跟着耶律焱这么多年,除了武功高强之外,最会察言观色,立刻曲臂行礼道:“卑职这就去办。”
李娴韵张口说道:“这些百姓闹也是无奈之举,若是朝廷没有给他们吃定心丸,即使这次平息了,下次还是会闹起来。”
金乌困顿不解道:“依王妃的意思是……”
李娴韵看着他说道:“你把可汗的令牌给他们看,就说是可汗已经了解到他们的疾苦,特意命人解决工具和浇水问题。然后你带着他们去县衙领工具。”
这样既可以稳定民心,还能够帮助耶律焱建立好的名声,可谓是一举两得。
“启禀王妃,方才他们的对话您也听到了,他们是被县衙推过来的,县衙那里应该也没有工具。”
李娴韵嘴角上弯,“你忘记昨夜可汗派人抓了那些挖沟渠的人,那些人的工具可都是新的。”
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耶律焱应该是让司器署打造了耕种工具给百姓的,但是县衙拿了这些工具,却给了那些有门路的混吃等喝的人,占了那些好的工具。
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金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些人被可汗派人抓了起来,他们分得的工具,自然被闲置,没有用武之地了。
李娴韵继续嘱咐道:“你带着司器署的两个人一起去,给百姓们分工具的时候,一定要记录在策,省得弄得一笔糊涂账。”
金乌曲臂行礼道:“王妃思虑周全,卑职佩服。”
他拍马屁总是拍错地方,后来便不再轻易拍马屁了。
这次对李娴韵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