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他定然放手让盛红衣去做。
他懂盛红衣的感觉,就好像他但凡有机会也要亲自动手去弄死伤害过自己以及自己在意之人的仇人。
凌跃:“……”这时候倒是又帮忙说话了。
真是……就他会做好人。
“那……你便同你季师兄一道吧。”
凌跃无力道。
一个说自己若是不这么干,于道心有碍。一个自愿帮忙,不用他操心。
他还能怎么着?
何况这么多人看着呢,于不知内情的众弟子而言,盛红衣的遭遇不仅令人同情,她的诉求也不过分。
于情于理,他也不好一再的拒绝。
盛红衣面色飞霞,低头行礼,言辞诚挚,充满感激:
“多谢凌师兄,多谢季师兄。”
凌跃一摆手,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他的心神主要还在容相之事上以及大气运者这件事上面。
他匆匆回了正一峰后,就没再去多管盛红衣。
倒是如他所想,第二天,执法堂便回禀他,盛红衣提供的证据之中,确实有容相同魔勾结的一些关键证据。
虽然,这些,玄尘门已经查探清楚了。
想到镜门回说的盛红衣的亲姐盛玉妃的情况,盛红衣能拿到这些,大约还是盛玉妃的功劳。
不过,妖族,尤其是麒麟一族,同道门没什么大的矛盾,虽说小摩擦不断,但,那可不是道魔之间那种触碰到底线的矛盾。
真要是有什么,凌跃也不至于把盛红衣留到今天。
本以为,容相这边还要看管些时候,凌跃一直以为,容相能蛰伏多年,是个最沉得住气的。
没想到,变故陡生。
盛红衣结婴成功的第二天夜晚,他自剑影峰,破开洞府冲了出来。
一直严正以待,等待多时的同门修士们一拥而上,围住他,戒备着他,就等着正一峰一声令下,将他灭杀。
早在剑影峰出事,正一峰就收到了消息。
容相“呵”了一声,环视了周围一圈,在盛红衣脸上多停留了一瞬,便闭上眼,背手而立。
松崖、凌跃等人倏忽而至,此时的容相才倏然再次睁眼,目光如秃鹫,狠狠攥住盛红衣的脸:
“齐朗被你们抓了?本座现在用自己的弟子有话说,你们勿要上前,否则,休怪本座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他语气阴凉,威胁之意尽显。
若是心智不够坚定者,听到这等声音,怕已是胆寒。
便是在场诸人都是知道容相的情况,也是自愿参与抓他的勇士。
听了容相此言,仍然免不了有人的脸色跟着惨白起来。
人最害怕的危险,已知的不可怕,从来就是未知的,探不到底的危险。
尤其,这么多年,容相的身份地位修为决定了众人对他的敬畏。
那几乎已经发自本能。
凌跃下意识的看向松崖,松崖同容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是同门师兄弟,没想到,终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似沉吟了一瞬,便转向盛红衣:
“红衣丫头,你可愿意?”
盛红衣表情有些许的古怪,她死死压住自己的心口,就是刚刚,容相破关而出之时,她的胸口处猛然喷薄出灼热的能量。
那些能量太巨大了,虽然灼热,可她却并未有被伤害之感,它们迅速充盈着她的四肢百骸,盛红衣甚至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激动的战栗不已。
她一方面不知这股陌生的能量是什么,一方面却又感到亲切,她似乎认识它们!
“弟子愿意!”
她铿锵有力,毫不犹豫。
本就是她之选择,她之所求。
松崖摆摆手:
“其余弟子退后。”
凌跃着急了:
“师父。”
松崖没看他,只道:
“担心什么,本座不是在此坐镇呢?”
狗急了跳墙,容相当化神多年,手中有什么底牌,并不可考。
这会子,激怒他不是好事儿。
不如先行缓兵之计,看看情况再说。
再说了,他这里人多势众,还有他在这儿呢,玄尘门为了今日,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凌跃,如何这般沉不住气?
凌跃低下头,知道松崖考虑的是对的。
可是,盛师妹……怎么办?
松崖没看凌跃,不过他清楚凌跃心中所想。
可他同凌跃想的不同。
他们还在呢,盛红衣那丫头,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出事。
便是不提这件事,若她真是大气运者,那松崖只有更放心的份儿。
一个大气运的人,这等子的境地算什么?
化险为夷,绝处逢生,是大气运者不可欠缺的能力。
若是此人只能靠人保护,那还说什么气运呢?
盛红衣此时倒是显得淡定,好像被化神修士盯上的不是她一样,亦好像她胸有成竹了。
她往容相那边还近去了三步。
两人相对而站,昔日之师徒,今日之仇人。
容相眼神似淬了毒,狠狠盯着她,一刻也没有移动。
此时在他眼中,他看到不是面前的盛红衣。
而是黑莲。
没错,就是黑莲,他不甘心,更是觉得匪夷所思,他在洞府里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当那梦醒来,他就修为暴跌了。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扯的事情么?
他发疯了一般在剑影峰发泄着,企图寻找到这件事的破绽之处。
可,任他无法接受,无法相信,但他修为暴跌是事实。
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回忆梦里的一切。
那是一个另外的场景。
同样的玄尘门,盛红衣在渡化神劫。
而他,不过是个偷袭者。
却是以化神之尊,都没能偷袭成功,反被她所害。
梦里,他很是狼狈。
梦外的现在,他觉得和梦里的一切全都重合了!
他不知盛红衣弄出了何等邪术,倒是清楚的明白一件事,这蹊跷的事情,盛红衣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是这件事的关键。
只要杀了她,兴许他就能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