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红衣笑得灿烂,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她是盛红衣啊,最要面子不过。
感动是感动,可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抹眼泪做小儿女态是不可能的,别做梦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储物手镯,这东西还在,一直在她手腕上!
神识一探,幸好开个储物手镯的力气还是有的。
她心念一动,自其中摸出一坛子酒来。
她揭开盖子,闻了闻,赞许道:
“原本不算什么好酒,一百多年,果然越陈越香,今天咱们一起喝酒,举杯同欢,红衣这么多年劳累大家了,红衣在此以酒赔罪!”
说罢,她酒坛子一拍,又摸出一个杯子来,眨眼功夫就给自己斟满了。
刚想往嘴里倒,却被人一把拉住。
她脸一僵,一回头,是她爹。
盛云帆瞪了她一眼:
“赔什么罪?你这身体能这么造?知道你嘴馋,也先忍着,你还记得我那会子,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盛红衣:“……”
她严重怀疑她老爹在报复她。
以前他病着,她不让他喝。
现在她病着,换他不让她喝了。
这般说着,盛红衣的酒坛子和酒杯一起被盛云帆拿走了。
“红衣说的对,今天是好日子,咱们喝!正好今日婉真做了些菜,玉妃,你去把菜拿过来!”
说着,还一手按住白婉真,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不要劳累跑动的意思。
自盛红衣长住秀水峰,盛云帆等人大多时候便住在秀水峰上方便照顾女儿了。
盛家得掌门松崖的许可,早就住进了玄尘门的内门之中。
七尾山的祖宅还在,除了留了奴仆看门,也看族人的意愿,有那不愿离开祖地的族人,也还留在祖宅之中。
便是盛坪盛云帆等人,隔一阵子,也会回祖宅处理些事情。
毕竟,盛坪是大长老,盛云帆自从重回筑基,盛家族长之位便交到了他的手上。
不过,他性子没什么变化,兴许也是经过了人生大起大落之人,甚至比年轻的时候更加宽仁。
盛家如今的情况倒是一片欣欣向荣,井井有条,唯一的让所有盛家人都挂怀于心的便是盛红衣了。
这位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盛家都损失不起。
首先,如今的好日子那都是盛红衣挣来的啊。
再者说了,谁也不是傻子,盛红衣有本事,又是大长老的徒弟和族长之女,未来便因为宗门的关系当不了盛家继承家业之人,那盛家也因为她同玄尘门关系密切呢。
盛玉妃含笑扫了盛红衣一眼,哎了一声,便出去去菜了。
盛焱搓搓手:
“那我去饭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也买点回来!”
说罢,不等人招呼,人便蹦出去了。
盛坪见怪不怪,季乘风满面笑容的摸出一个酒蛊来,一直以来,盛家都是这么的有烟火气。
而这种烟火气,季乘风着迷不已。
真好啊。
做人嘛,只不过修炼而已,又不是真的成仙了,为何不快意一点呢。
喝风饮露有什么意思?
他先看了盛红衣一眼,这孩子就是心宽,刚才看她呆怔的模样,他还有些担心呢。
结果,她倒是自己走出来了,迅速平复了情绪,坦然平静。
就这等气度,重修如何?
满打满算,这丫头都没有二百岁,日子还长着呢,怕什么?
而且,在年轻的时候,经过这么一场浩劫,未必就完全是一件坏事呢。
季乘风心中有数,他心情好,朝着季睦道:
“大徒弟,你也去,锐金峰老王那儿酒多,你去跟他要点儿,就说我这里有喜事,要他拿最好的来!”
季睦无言,默默推门出去了。
也罢,今日师妹醒来,是天大的好日子,他就勉为其难走一遭吧。
要不,他才不去。
那老王叔有一女,王师妹见到他就会扑过来。
毕竟这也是同宗师妹,季睦便是冷脸,也不能太不给面子。
尤其,老王叔跟师父关系不错,年轻的时候是成日不学无术的酒肉朋友……
他长叹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盛红衣快被气笑了,好嘛,她醒来了,所以是好日子要庆祝。
结果他们自顾自的嗨起来了,把她这个主角放在一边儿去了?
真是……
她吸了口气。
罢了,谁让这些都是她的亲亲长辈,最亲近的人了,她一个也得罪不起。
倒是突然,有人轻轻拍了她一下,她一抬头,是红蛸。
“红蛸,你怎么来这里了?”
盛红衣虽然在百年回忆之中看到红蛸了,但还是有些吃惊。
红蛸说起来是麒南的心腹,她怎么来这里了?啥时候来的?
而且,如今的红蛸跟她记忆之中完全不同了。
她现在明艳灿烂了不少,毫无当年的沉默阴冷又寡言。
红蛸坐在盛红衣床边,快速的把她跟盛红衣分开的经历说了一遍。
末了道:
“我现在跟着玉妃学了医术,陪着小主子,挺好的,至于南爷那边,有白腾它们呢,已是与我无关了。”
盛红衣仔细端详了红蛸一回:
“你现在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如此坦率的红蛸,变化实在大的离谱。
红蛸凑过来,塞了一个储物袋给盛红衣,对着她挤眼睛:
“这里都是最时兴的画本子,红衣无聊的时候可以看!”
盛红衣好奇的探入神识瞄了一眼,呃,还真是!
她的双眼瞬间亮了,一把拉住红蛸的手:
“还是你懂我!”
这无聊的日子,总算是有点盼头了。
重修的事儿是得提上日程,但也不能让她镇日忙着修炼吧?
这不,红蛸就给她送消遣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百多年因为时间阻隔而滋生的陌生瞬间被抹平了。
似又回到了那相依为命的七年。
盛红衣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了灰灰,这厮也盯着她们,正在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指不定怎么腹诽她们呢。
盛红衣脸一拉:
“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