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也怪不了几人如此,毕竟除了盛红衣在超度的时候能看到那些执念记忆,其余人并不能具体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在除了秦广王大惊小怪,季睦和魍原心惊是心惊,但心中都齐齐浮现了一个念头:
有应必有果,盛红衣本不是凶恶的,但若是有什么东西激发了她的凶性,那就另当别论了。
“魔……魔魔……”秦广王不能理解啊。道佛并存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呢,怎么眨了个眼睛,现在又冒出了魔气?
他活了万年了,从未见过这样的事。
魍原叹气:
“闭嘴,看着。”
这个傻子,怕是还未想清楚呢。
什么道魔佛三重并立啊?
他也不想想这里是在哪里。
她分明就是道魔佛冥四重并存呢。
只不过,这些,魍原便是心里清楚,那也不会选择现在说的。
他真的怕把秦广王吓死了,他就没这么得力的下属了。
虽然,他现在这个蠢样,简直让魍原没眼看。
连之前同她讨论盛红衣来历之时的不悦和阴霾都冲淡了不少。
就这么一个打岔,魍原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就好像本来有个南墙,就在他面前,他钻啊钻,撞啊撞,突然有个事儿让他停止了这个动作,等到他再想开始,便发现好像很没有意思。
明明旁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这样很没有意义。
曾几何时,他已经患得患失的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他就是觉得盛红衣不是神念,无需任何佐证。
再说了,道魔佛冥四重法力在身的一个奇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一抹神念?
哪位神有这本事如此打造自己的神念。
就不怕神念反客为主么?
秦广王终究是住了嘴,乃是手动住嘴大法-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唯恐自己多说一个字惹得主子生厌。
他住了嘴,盛红衣这里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
嵬坝和谈全,已经靠着自残,把自己折磨的奄奄一息。
盛红衣任由泉跪着,结果这厮吓着吓着,居然两眼一翻,被吓的晕死过去。
盛红衣面无表情的下了结语:
“软脚虾。”
她手往下翻转,掌中黑莲落入地面消失不见。
草蛇灰线,自草丛之下淅淅索索而来!
一会儿功夫,黑色的魔灵气冲出,将三人齐齐吊在了半空之中!
她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那黑色的魔灵气凝聚的线条直接穿过每个人的肩胛骨。
这三个无论是已经惨叫到没了力气,还是吓得昏厥,这会子都不约而同的痛叫出声。
这简直算是虐待了。
季睦皱眉,他不同情这三个人,但怕盛红衣这般扭曲了性子。
万一,她发现杀伐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他寻思着,自己合不合适上前提醒一下师妹?
不过,他的担心还未彻底消除,盛红衣自行行动起来!
佛光再现,三只佛手捏爆了他们的脑袋!
快的外面的秦广王瞳孔都吓的颤了颤。
这一刻,他似看懂了。
盛红衣明明行有余力,却就是要大费周章的让他们痛苦。
捏爆他们的头,就和刚刚捏爆骷髅百倍一样,就是一种放大对方痛苦的死法。
而对自己来说,捏爆敌人,最费灵气。
此时,他探了探生死簿,自那谈全、嵬坝、泉没了生息,生死簿之中,又多了不少名字!
不仅是多了名字,还有好些命运得到扭转的。
秦广王就见到一个叫嵬娟的,原本名字已是淡不可闻,几乎已经消失殆尽,这便表示她即将要魂飞魄散了。
现在,她的名字忽然停止了飘忽,稳定了下来。
虽然颜色依旧淡到几乎看不清,但秦广王知道,魂飞魄散的命算是改了。
到此,秦广王已经懂得了一切,这何尝不是一种审判?
尤其是谈全,便是看惯了一切的秦广王,都要骂他一句禽兽不如!
无需问盛红衣有没有资格做这种事,她已经正在做了。
当一切结束,盛红衣收起了全身的气息,她目光定定看向虚空:
“师兄?走不?”
她不提之前的一切,只问师兄走不走。
一语双关。
今日的情况,盛红衣虽然愤怒,但不至于失去理智。
可以说,其中有一分是故意做在季睦面前给季睦看的。
目的么,就是在告诉季睦,她不是一个简单又普通的道修。
其实,她难道不想简单么?
但,她“简单”不了。
自她顺应天意,顺应自己后,行事越发的坦然。
顺应不等于逃避。
没几个月了,鬼门将开,她要回家了。
来时,她是一个单纯莽撞的少女,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横冲直撞的在自己不了解的世界冲刺。
而今,要回去了,她已是满身秘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那秘密的后面,究竟都是什么。
她还能不能当季睦的师妹了,盛红衣决定重新给季睦一次选择的机会。
毕竟,世易时移,沧海桑田,若是不再同行,盛红衣也会接受这个结果。
她的情况,她心里清楚,收她为徒,要承担的风险太大太大了。
季家,本已是动荡,若是再负上她……
她心中这般想,字字句句都在为季家和季睦开脱,待得她意识到,她愣怔了一瞬,才摇了摇头自嘲,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就在心里彻底接受了师父和师兄了。
季睦被她这一问,立刻阴沉了脸色。
他刚刚还觉得她乖呢,看来是他瞎了。
什么走不走的?
怎么,还想叛出师门不成?
死丫头想的美。
只不过他的坏脸色简直是做给瞎子看,盛红衣想着自己的心思,完全没有看他。
季睦一抬眼,就见盛红衣神游太虚。
他冷冷的,一字一句如冰珠子往外迸:
“咱们师兄妹,是要一直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