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老两口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欣慰之余,面上有光,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又不免叹息陆淼和三个孩子没能跟着一起回来。
毕竟是年节,要是回来了该有多好呢?
一家子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光是想着就是乐事一桩。
……
时间推移,南边这边闹腾地过着。
北边。
去年被凌家插队抢了先的年酒,今年还是落回陆家的头上。
陆远征早早地就跟家里商量,看这个事儿怎么弄得合适。
唐梅一贯是没什么想法的。
陆淼则是想一出是一出,说了个涮锅子,又说了个烤羊肉。
大冬天的,围着暖烘烘的炉子,暖和还好吃,想想就惬意。
但是她发誓,她想的就是点小排场。
绝对跟她爸想的不一样。
她要是知道她爸隔天就要赶回来一只活羊,她说什么都不会说那些话。
原本想的是,不管是火锅还是烤肉,都能少洗几个盘子。
现在可倒好,又要宰、又要扒皮,还不够折腾的。
不过这事主要累的还是陆远征。
毕竟杀羊的活儿,陆淼和唐梅可帮不上什么忙。
陆远征也是头一遭,隔天大清早的自己在院儿里试了一下,结果就是跟羊较了一早上的劲。
没杀了羊不说,还被羊各种挣扎蹬腿甩了一身的雪水。
实在搞不了,陆远征顶着一身泥点子坐在堂屋大长桌旁,板着脸生闷气。
唐梅就在旁边唠叨蛐蛐他:
“买羊的地儿就杀不了羊了?你就不能跟人家说说,多给两块钱也算了。”
“搞得现在院儿里膻得要死!”
“……”
陆远征抿着嘴,蹙眉斜眼瞪唐梅。
见唬不住她,他也不在家待了,换下一身衣服就出了门。
唐梅捡起他换下来的衣服洗,没人听她唠叨,她就对着院儿里那只羊叨叨。
“真是不省心的玩意儿……”
陆远征出门不是去别的地方。
是找帮手去了。
他一个人杀不了羊,那羊总得处理。
要不然真跟孩子她小姨妈说的似的。
一粒粒儿的羊屎拉得满院子都是,家里还有孩子呢。
陆远征找来了陈铆钉。
陈铆钉原籍是山东那边的。
他们那边有些地方羊肉、羊肉汤做得都特别好,陆远征找他也算找对了人。
两个人忙活两三个钟头,合力宰了羊。
经陈铆钉的指点,原本不怎么会料理的内脏部分,也都收拾了出来。
傍晚就是用羊杂烹的汤。
配着白胡椒粉和小香菜叶儿一起,喝起来微微有些辣喉咙,滋味却不是一般的好。
北边冬天冷得厉害,包的饺子也好,买的荤腥肉也好,放在屋外就是天然的冰箱,直接就能冻上。
这时候东西是放不坏的,可小院里消耗不了那么些,就切了一条羊前腿给陈铆钉捎回去。
羊杂也给了半副。
夜里饭毕,送陈铆钉离开的时候。
陆远征一再嘱咐和年酒的时间。
说家里孩子都在,叫他到时候把孙子孙女一起带过来。
陈铆钉笑着和他拍拍肩头,爽朗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