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佑明白,再强行留着他,他也不自在,只好长舒出一口气道:
“我明天上午半天课,下午再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要是没问题,回来路上顺路往那边买车票。”
贺宏进点头同意了。
这一宿,贺宏进拘着傅璟佑跟他一起睡,爷俩说了半宿的话,大多都是贺宏进在嘱咐:
“你岳父岳母都是热情的体面人,都是好心肠,你要好好孝敬他们。”
“你媳妇儿出身家庭好,性子养得娇是娇了些,情有可原,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多包容她,有事耐心说,别总是着急。”
“男人生来就是顶门立户的,压力是要大些,这些都是应该的。”
“哎呀,从前你离家远,我跟你婶儿在家总担你的心,这回过来我算是放心了。”
贺宏进乐呵呵地笑:
“小院收拾得齐整,孩子们也养得瓷实,你小子有本事,放咱们那里方圆十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贺宏进很自豪。
虽然不是亲儿子,可却是他从小教养出来的,跟亲儿子也无异了。
“这些我都知道,叔,你就放心吧,回去脾气放缓一点,也别老是着急。病了花钱不要紧,人吃亏不值当。”
“行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自己晓得要注意!”
傅璟佑没嫌他唠叨,他反而嫌起傅璟佑唠叨了。
挥手拉过薄被子,贺宏进道:
“困醒困醒!”
傅璟佑无奈微叹,两条胳膊枕在脑后,架起二郎腿没再吵他。
第二天去医院复查,同仁堂的老大夫说贺宏进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下来,后续好好养着,别动不动就动气,就问题不大。
傅璟佑和贺宏进都安了心。
怕老家开不了这边这种中药,傅璟佑又在这边抓了几服,卖得不便宜的鱼肝油也买了三瓶。
嘱咐贺宏进回去按时按量喝。
鱼肝油卖得不便宜。
傅璟佑没让贺宏进知道价格,也就没再节外生枝生出什么事端来。
回去路上,顺路拐去京北站买火车票。
有今天的,也有明天的。
傅璟佑觉得今天太赶,就寻思买明天的。
他也带了户籍页,说要送贺宏进回去。
贺宏进跟在他旁边看着,见他要买两张火车票,赶紧拉扯阻拦:
“我哪里是小孩了?京北这边我不熟悉,老家县里还不熟悉了?你买一张票,明儿给我送上车,我自己走。”
“你这腿脚都没好利索,你一个人行吗?”
“怎么不行?我现在就是走得慢点儿,又不是不能走了,火车到站就不再动了,我自己能下车,就听我的,买一张票就要得了!”
“火车到县里,你从县里怎么回去?一个人走到天荒地老。”
“那我也能走回去。”
傅璟佑看他一眼,不依他,往收票窗口递户籍页。
贺宏进见他还是递两个人的户籍页,一下子就着急了:
“我说你你怎么就不听呢?”
他才从医院出来没两天,这个时候动不得气,傅璟佑犟不过他,只好叹气服了软。
跟售票员道了声不是,接着拉贺宏进站到一旁商讨道:
“买一张票也行,那我得给胡志远打个电话,回头你到县火车站,我让他走一趟接你去。你也别跟我犟了,再犟我就买票跟你一块儿走。”
贺宏进还能说什么?
两方各退一步,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