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那一块是屠宰场和制冰厂。
零散的摊位也有一些。
他上回找水泥的时候,路过时草草看过一眼,好像有扫见“招工”的字眼。
当时赶时间没仔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傅璟佑打算去看看。
要真有招工的,可以跟人问问什么情况。
屠宰场每天三更天就开始干活,这会儿已经关了大门,只留一侧小门还开着。
门口血水混在一起,湿腻腻的。
傅璟佑打量两眼,没看见能搭上话的,就继续往前走。
制冰厂的大门倒还开着,门口停着一辆青蓝皮的东风小卡。
后面车斗里,有两个人跑上跑下地配合装货。
傅璟佑看见一眼,门口那边,朝里的门板上果然挂着招小工的招牌。
他缓住脚步,直接跟车上的人搭话:
“大哥,这儿是招工吗?现在还招吗?”
年轻人看着身板倒是还行。
周鸿站在车斗里往下扫了两眼,旋即踩着门板桥下来。
跟他配合瘦高个小伙从屋里搬来箱子,他摆摆手,让那瘦高小伙自己先搬着。
他则扫视傅璟佑,往一侧走了几步说话。
一开口,就是豪迈的东三省腔调:
“哪儿的人?听着不像北边的?”
傅璟佑颔首,如实相告:“南边过来的。”
这年头出远门得有介绍信,还有时间限制,到了时间必须返回户籍地。
一听傅璟佑是南边过来的,周鸿立马摇头:
“厂里缺个搬运的,但是是招长工,短工不稳定,不要。”
他说着,转过身就要回去继续忙。
傅璟佑跟上他,道:
“这边上工都哪些点儿?要是时间合适,我也能做长期。”
周鸿侧眼看他,有些不相信:“你不回南边?”
要是工作调动,能长期留在北边还情有可原,可眼前的年轻人明显没有。
要不然也不会到制冰厂这儿来找散工干。
傅璟佑晃晃脑袋,徐声解释:
“我在附近一片上学,这几天可能不稳定……等过了这几天,我早晚,中午都可以过来。”
年前高考恢复,周鸿知道。
附近一片只有大学,联合跟前年轻人的年龄,周鸿立即明白了什么。
“大学生,文化人,来这儿打散工,不觉得丢人?”
“都是劳动,不分高低贵贱。”
“行,好一个劳动不分高低贵贱!”
周鸿很喜欢这句话。
“这儿每年国庆到入夏一趟车,入夏至国庆前两到三趟。”
“每趟车八十箱货,搬一箱是两分钱,现在天冷,中午把货装好就行,等以后天热了,就得赶早。”
“活儿不算重,就是得手稳,不能碎了里面的玻璃瓶子。”
制冰厂夏季产冰和汽水,其他几季看情况歇业或者是只产汽水。
目前这阵子出厂的就是汽水,里面都是玻璃瓶装的。
要不是东西怕摔,搬运工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真挺好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