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桶里螃蟹赶上傅璟佑的拳头大小,二两重没跑,个别大的,估摸要赶上三两了。
六月童子蟹,这个个头不仅合格过关,更是可观。
陆淼被转移了视线,看着那几只时不时冒头横着爬两下的螃蟹直流口水,“早上我还想,就那么一扣扣的小螃蟹,你抓它有什么用?又不能吃……”
“唔,傅璟佑,中午把这几只螃蟹也一起整着吃了吧?行不行?好不好?”
再鲜不过六月黄!
就算食材、调味料短缺,做不了香辣蟹,光是清蒸就足够人仙得掉眉毛了!
陆淼趴在躺椅扶手边缘,“哼哼哼”直笑,模样娇俏之余隐隐藏了几分不好意思和羞赧。
就像乞食的小猫,“喵喵”叫着想要你给它投喂好吃的,又因为各种原因,犹疑着不敢靠近,或是不敢安心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熟络归熟络,但它和害怕被拒绝或是被驱赶,并不冲突。
陆淼照顾着傅璟佑的敏感,同时也小心呵护自己敏感的地方。
不过她完全想多了,因为在傅璟佑眼里,湖里的螃蟹和甲鱼为什么泛滥常见?
正是因为没人吃这些东西。
搁以前,要是队里的叔伯婶子们碰见甲鱼或螃蟹,不是一脚踢进湖里,就是直接踩得稀巴烂,随便两下铲进田里肥地去了。
根本就不值当什么。
早上从篓子里倒出螃蟹,他犹豫半天才选择留下来,等着看中午陆淼怎么说。
而且说实在的,当听见陆淼说要吃螃蟹时,傅璟佑心里都挺惊讶的。
惊讶原来螃蟹真的能吃。
陆淼想吃,傅璟佑就没有不依的,他把螃蟹都捞出来一起放进盆里,又问:
“螃蟹要怎么做?”
“不用怎么做,锅里放点水,架上蒸盘蒸就行!”
陆淼眼眸弯成月牙,心愿满足,“嘿嘿嘿”地,笑得又乖又甜,“我上回不是拿了好些姜吗?切点姜片一直蒸,等蒸熟了,直接吃也行,配点醋沾着吃也行。”
气氛烘托到这里,即使没有亲手蒸过螃蟹,陆淼还是一骨碌从躺椅上翻身下来,跃跃欲试地要给傅璟佑打下手。
陆淼上午在外面烤了一上午,傅璟佑本来想让她歇会儿,可这会儿黄骨鱼也好,螃蟹也好,都是他曾经没吃过的东西,虽然知道大致做法,但心里还是觉得没谱。
陆淼要是能陪在身旁盯着点,也好。
傅璟佑没有推脱,拿了菜刀放盆里,听陆淼地先把盆端到井边,他又进屋拿了砍柴刀。
去后面竹林砍下一根竹子,他薅下一把侧枝又扯下竹叶,和上次给陆淼刷鞋一样,捣鼓捣鼓扎成了一把小刷子。
回到井边打上来一桶水,把木盆倒满后,他先捞出螃蟹一通刷,刷干净后才着手处理那几条黄骨鱼。
陆淼在屋里刚剥完蒜,正从旧碗柜里拿出一沓碗,把要用的辣椒、小葱等香料调味料分装好。
见傅璟佑要杀鱼,她脑袋探了探,拔高嗓音脆声说:
“黄骨鱼身上有一层黏液,那个也要处理的,就是黄色的那一层,你用刀刮一刮……小心一点,别扎着手了。”
傅璟佑心思仔细,陆淼不担心刀会伤着他,就担心那鱼滑不溜丢的,颚骨两侧的刺会扎着他。
别瞅着那两根刺好像没什么杀伤力,被扎到最多只是疼一下似的,这时候医疗技术落后,要是不慎被扎上了,又赶上感染或者其他什么不好的情况,说严重点,截肢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