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向我学……”孟十三顿了顿,“特别是打架一项,于此人世间,对女儿家的名声总是不太好。”婆家似乎都极为看重这一点儿。
她未曾思虑过嫁人,也是千余载本性难移,自然遇到不愤之事,拳脚相送也便罢,然妹妹却是不同。
眼下十岁,再过五年及笄,总归是要议亲嫁人。
“阿姐莫为我担忧。”孟美景全然不以为意,她一言不合便总爱动手的习惯,严格论起来,早在她与长姐亲近之前,便已然形成习惯,但长姐是为她好,她知晓亦心里美滋滋的,“阿姐不喜我总打架,那我往后尽量不打架便是……吵嘴可以吧?”
便似刚才,陆娉婷那人,着实可恶,她不骂回去,实是难忍。
孟十三笑:“自是可以。说起来,你为何会对陆二公子有敌意的?难不成就因着他那京城第一恶霸的名头?”
“怎么可能?他再是恶霸,犯不到我头上,与我有何相干?”孟美景才没那个闲心呢。
“哦?”孟十三拐过街角,往前看去,此条街道的行人较之她刚走的那条街道,真是越发少了。
孟府附近的宅诋,不管街道多宽,胡同多长,走在街上胡同里的行人,当真不多。
便是有路过的,亦俱是坐着车驾匆匆而过,或打着马儿奔腾而过,再不然也是有轿夫抬着的轿子。
甚少有似她们姐妹俩这般慢慢闲逛的。
孟美景解释说:“往前未曾与阿姐亲近的时候,也就是尚未见到长大后回府的二哥的那个时候,我对陆二公子着实无甚观感,只觉得陆小国舅当真是浑,整日地游手好闲,也就是出身不赖,不文不武的,坏透了,亦能富贵安平一世,着实是投了个好胎。”
孟十三看她。
她挺直腰,接着往下道:“后来我……以前我不懂事儿,便不提了。后来我与阿姐越来越亲近,我也不否认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是很惧怕阿姐的,毕竟阿姐那一金簪刺下来,我的手疼了好久。再后来,二哥从庄子上回府,是阿姐在雀仙楼与陆二公子对峙,从而救下的当时已被打得重伤的二哥。那会儿我再看陆二公子,便真真切切地有了他实为京城第一恶霸的观感。不过因着当时我与二哥长大后乃是初见,幼时之事我又尽数忘了个干净,故而对二哥,我也着实无甚兄妹之情,便也谈不上对陆二公子有何厌恶。”
“那你是从何时起,方对陆二公子开始厌恶,开始有敌意的?”孟十三问着,抬手指了指前面街边的一家胭脂水粉店,“我们过去看看。”
“好。”孟美景看到有胭脂水粉的店,且是她从未逛过的,她也是双眼一亮,随后也不忘继续回答孟十三的问题,“我真正开始厌恶陆二公子,对陆二公子生出敌意的时候,乃是我发觉他对阿姐有心思的时候。”
孟十三千想万想,都没能想出孟美景竟是因此对陆罗产生了敌意,她微微愣住后,当下便问:“二哥因陆二公子重伤,你未有敌意,尽因无兄妹之情,那眼下呢?倘若再发生一次,你又是如何想的?”
“自然是敌意越发重了!”孟美景也是有血有肉的小女娘,自家兄长被欺凌,她当然气愤,从前未有此感,不过是她看孟仁吉,与孟仁吉看她一样,皆互为陌生人之故,“二哥回到府里住的那段时日,我虽与二哥没怎么说过话儿,互相的院落,也没怎么互相进过几回,然而终是相处了些时间,血脉相连的天性,让我们的兄妹之情渐渐深厚。如此现今与过去,那是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