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叶的进京,乃是李寿先斩后奏,为此李寿付出了代价,方得以让宗帝格外开恩,没治朱希叶未召而私离治地的罪。
此中到底李寿付出了何等代价,李珩李珞李璁三位皇子俱不知晓具体内情,打探也打探不出来。
到底也是不敢打探得太过张扬。
太过张扬的话儿,无疑是在捋宗帝此真龙的龙须。
李寿乃是储君,能在宗帝的天子之威之下,付出了他们不得而知的代价,他们要是敢捋宗帝的龙须,不管是谁,准得让宗帝一阵雷霆收拾。
自来对待东宫与其他皇子,宗帝都是分得甚清。
东宫是正统,是元嫡储君,再因犯错受罚,也罚不到李寿头上,从来都是李寿身边的俩伴读代为受过。
他们不同。
他们在他们的父皇眼里,只要犯了错,只要罚不死,那便能舍得,狠狠地治他们一顿。
届时,无论是势力,还是羽翼,必然得经一场血洗。
本来他们的实权便不如李寿,再血洗一场,还能残余多少?
他们又不傻,绝无可能在这个敏感时期,明晃晃地给朱希叶下毒,蠢到底地不打自招。
故而朱希叶在府里被人下毒之事一传开,李珩震惊了,李珞也皱紧了眉头,李璁因治愈残腿有望的喜悦,也即时被冲淡了一大半。
他们互相猜疑着,想着到底是哪个蠢驴在这个时候下手?
放在别的时候下手,妨碍不到剩下的两人,他们是什么也不会管,甚至还能旁观着笑上两声。
然而,事情砸到自个儿头上,且是悄无声息就砸了过来,他们还都很冤枉的这个当下,纷纷在自个儿宫里气炸了。
唯独东宫,依旧一片平静祥和。
李寿端坐于上首,埋首阅着成堆的折子,以及翰林院刚送过来的陆大学士十分看好的几篇实务文章,还有詹事府一些连霍詹事都无法定夺的几件府务。
国事府务众多,陆大学士的教导也不能落下,他着实是忙得很。
若非因着略阳去岁水患大灾之事,被他父皇勒令不准随意出东宫,这会儿他该是在文华殿观政摄事,而非待在自个儿的长信殿里。
听着季宽禀完朱希叶中毒一事儿,他是头也没抬:“知道了。”
知道了?
就这样?
季宽不解地看向常青。
常青毫无反应。
孟仁平眼下还在詹事府处理他作为府丞的公务,还没过来东宫,季宽见常青连个眼神儿都不给他,他顿时就求解无门了。
走到殿门口,他冲行知招手。
行知快步从石阶上走上来:“公子。”
“你走一趟詹事府,把朱希叶中毒之事告知池南,池南如何说的,你回来告知我。”季宽交代道。
“诺。”行知立刻离开东宫,快步往皇城东金水河岸上的詹事府。
一盏茶过后,季宽在殿门口等回行知:“怎么说?”
行知禀道:“孟大公子说,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