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要被父皇压得死死的。
他要做的,他要等的,从来都不是争一日长短,而是等待一个一击即中的时机。
他也一直在找这个时机。
往前他以为他只能在宫外,以及除东宫之外的地方找,现今倒是多了一个,东宫内部也并非不可渗透。
“此事儿,殿下觉得会是谁做的?”蒋祷斟酌着问道。
李珩顿了顿,摇头:“觉得谁都像,可又觉得谁都不可能。”
蒋祷也是这样的感觉:“说不定五殿下和七殿下那边,也和殿下想的一样。刚才臣进宫时,遇到项二公子又来接七殿下出宫了。”
“出宫就出宫吧,七皇弟那双腿儿,应该多出去几趟。”李珩毫不以意地说道,“项照一直在给七皇弟找能治好残腿儿的神医,找了这么久,也没见真被他找到。”
蒋祷也听说过洛水神针:“洛水神针确为神医,就是不知其后人可还在。不过,听闻今年碧虚庄园的灯山坍塌,其中便与这位神医后人有些关系。”
“当真?”李珩眯起双眼。
蒋祷道:“臣也只是听闻,尚无法确定。”
“查!”
“诺。”
李璁被项照一路带出宫,没回项府,直接到的南里码头。
李璁坐在南里码头的一座茶楼里,临江坐着,吹着码头上的风,看着水面波澜不断,各种家用商用的大船小船泊进泊出,他难得的真高兴。
项照看着并非强装出来,而是真的有细碎的阳光照进眼底的李璁,他也跟着真高兴。
两人看了会儿码头上的船,直等到有一只家用的两层楼船泊进南里码头。
项照见到,立马让胜景去打听:“去看看,可是金陵洛家的船。”
“诺!”胜景转身下楼去了。
李璁依旧坐在茶楼二楼临江的露台上,他看着那两层的楼船,听着身边项照对胜景的吩咐,他的心在这一刻蓦地火热起来。
他希望是真的。
从前他不想治腿儿,故而找不找得到洛水神针的后人,于他而言并不重要,可如今他想治好腿儿,那眼前此楼船里能真是洛水神针的后人,便变得尤为重要。
“殿下,别紧张。”项照自己是很紧张的,毕竟找了这么久,才终于有了这么点儿眉目,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
可七殿下不能紧张。
他怕七殿下太过紧张,太过着紧,等到希望落空的时候,给七殿下的打击太大。
李璁这回没有笑,也没有掩饰般地否认,他直接就承认了他的紧张:“二表哥,我希望是真的,希望那真是金陵洛家的船,希望来的真是洛水神针的后人。”
如此坦白的一番言语,直把项照听得心里越发紧张了。
而紧张到最末,他甚至埋怨起自己,不该在今日把七殿下就这么接出宫来的,至少在弄清楚这艘楼船到底是不是金陵洛家的船之前,他该先保密的。
而非这般冲动地直接将七殿下接到这里一起等!
“不过……”李璁接着的这两个字,把项照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项照小心翼翼地轻唤:“殿下?”
李璁目落于水面,从水面移至楼船,又从楼船移回水面,他缓缓而道:“不过,即使不是,来的不是洛水神针的后人,那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