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羡捉住那手,拇指在她的手腕内侧摩挲了两下:“还是阿挽慧眼独具,轻而易举便识破了阿兄的诡计,”
卫挽挑了挑眉,掀过一旁的干巾扔进他的怀里:“阿兄是生怕我识不破吧,换了吧。”
语毕,卫挽反身走到桌案前,手悬在炉火上,水滴顺流而下,落在木炭上迸发出‘嗤’地一声,烤了一会,等手指温热才开始煮茶:“元扶晏若是想回鲜卑,在挛鞮且姜攻城之际,卫国内乱,岂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他留在卫都干什么。”
“那要看他求什么,”容羡用干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眼尾上扬,带着几分孤冷,眼底的戾气尤重,唇边带着笑,“他在等,至少,是要知道你和挛鞮且姜谁会赢之后,”
“他想和我合作?”卫挽摩擦着杯壁,略微思忖琢磨便能明白其中的用意,“慕容部族独大,即便回去,只怕他没机会翻出什么浪来,鲜卑其他的小部族,也未必肯陪他争。”
“慕容顾近年领着鲜卑兵,收拢了不少周遭的小部族,其势直逼当年鼎盛的拓跋王族,”容羡披上里衣,在屏风后换上亵裤,裙摆上的铃铛叮啷作响,
“这一辈中慕容顾是较为出众的那一个,可锋芒却远远不如上一代,拓跋王族几辈凋零,被慕容一族压的抬不起头,慕容顾的三叔多智近妖,体魄更是不俗,慕容部族如今的琴城、雁城、宁城、连城,都是慕容从宣在匈奴手中抢来的,慕容部族得草野覆盖,养出的马最为出众,良驹向周遭小部族倒卖,便是慕容从宣主事期间。”
卫挽不由噬笑,凤目微眯,指尖无意识的敲击杯壁:“想要合作,他便那般笃定,我会同意。”
容羡从屏风后走出来,身长玉立,外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衣襟微敞,指尖勾着衿带:“所以他如今在卫都封邑为君,把持朝政,只要他的手里攥着筹码,何愁我们会不同意。”
他狐目微垂,视线自上压下,带着几分侵略占有,居高临下的姿态莫名隐晦,意味深长,劲瘦的手搭在圆桌案边,将人圈在怀里,倾身笼下:“就怕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与我何干。”卫挽抽出他夹在指尖的衿带,绢帛擦过木桌发出轻响,侧头看向容羡贴近的脸,缓缓延展唇角,像是不明白容羡在说什么,她拉着他的衣襟,骤然探进,唇划过脸颊,贴在他的耳边,轻慢出声,“他想要什么,都与我无关。”
随之后撤微许,合拢捋顺衣料,一只手的手背压在容羡的腰腹,尾指勾着衿带的一端,另一只手探过他的后腰,扯着衿带规整。
容羡闻言,眉眼舒展,唇角更是勾着愉悦的弧度:“万事别委屈自己。想要什么,都不需要你来委曲求全,阿羡哥哥都能给你打回来。”
“叫我一声。”他欺身贴近,美玉无瑕的面颊,贴压在她的脸上。
卫挽正低眸系着衿带,在卫都时的一应整装都是由青追她们侍候,到了雁门之后,行军作战衣着也惯来简练,所以自行整饬少之又少,更别提为别人系衿带,故而神情专注,闻言漫不经心的拖着嗓音,懒声喊道:“容羡”
“嗯?”容羡微眯着眼,压在她脸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了些许。
卫挽指尖一滞,狐疑的斜睨了他一眼,语调有几分不耐:“容兰亭。”
“容……”话音未落,耳垂便感到一阵刺痛,容羡劲瘦修长的手压着她的腰窝,随之上抬,揽着她的脊背,手背青筋突显。
卫挽的耳垂被他咬的又红又肿,微微发麻,只好似轻似叹的喊了一声:“阿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