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沉默不言语,容羡握着她的手腕上抬,凑在唇边,亲了亲她的掌心、鱼际、手腕,又细细密密吻了她的指根、指尖。
“好不好?”
“阿兄这么问,就冒昧了。”还不待人说话,卫挽便扯开了大氅领口的绸带,反手掀下扑在容羡身上,顺手在他领后打了个死结。
环着他的双手下落,在他腰间摸索,被容羡细细密密吻过的手,抽出了那把别在他腰后的墨玉扇,旋身匿在帐帘边。
容羡偏头,耳尖微动,耳垂仿若还带着濡·湿,旋即,退着步子也隐匿在黑暗中,而那双狭长的狐目却锁着卫挽的方向。
外面脚步细碎,很轻,但身上的铃铛却不然,在静谧的黑夜中,尤为清晰。冷风灌入,一道倩影背着月光提步入帐。
卫挽半眯着凤目,身影极快的捂住了她的唇,‘唰’地开扇,扇尖的刀刃同时滑出,抵在女子想要呜咽惊叫的喉咙上:“别喊。”
她感受着女子的害怕颤抖,远山眉微拧,朝着容羡隐匿的方向看了一眼,并不是所有的失控,都能让她悯恤,顺势将手中的墨玉扇抵近了些。
等女子点头,她才移开了手,落下的瞬间,扫了眼那只持扇的手。
啧,还好,情急之下没用错。
“邬月?”
她嗓音清冷,周遭的气息撞上掀帘之时席卷进来的冷气更甚,女子闻言,诧异回眸,仿佛是想知道她是谁,怎么叫出了这个名字:“你是郑国曲阳人?”
邬月点头,豆大的眼泪‘扑簌扑簌’的下落:“我是。”
这两个字说得沙哑谨慎,却是地地道道的郑国官话。
“我需要一套你的衣服,”邬月比她矮半头,卫挽低眸,看向她含着秋水的眼眸,而后抿唇,朝那黑暗处落了一眼,“要新的。”
说话行走间,卫挽并未落下折扇,只不过扇尖从颈前,转移到了颈侧。
邬月吞咽着口水,从红木箱底捧出了个包袱,这里面衣物,都是万木春的管事得知她要陪同右王将出征,特意为她新裁量的,还未来得及穿。
万木春管事送走她时,还拉着她的手,满面春风,仿若她不是跟着去打仗,而是风光大嫁,字字句句都是:今后飞黄,可莫要忘了万木春的提携。
卫挽抬手接过的同时,持扇的手利落高抬,击晕了邬月,反手揽着她的细腰,要将人轻放在榻上。
与之同时,卫挽的脊背,贴上了一具精壮劲瘦的身躯,还不等她将人放稳,便揽住她的腰往后拖,修长有力的手,也精准的摸索在她的手肘,使了巧劲,按着她肘内穴位,邬月的上身瞬间从她的掌心落下。
“嘶——”抽气的瞬间,卫挽瞪大了凤眸,掌心下意识抓了抓,却没抓住人,转瞬,便是‘咚’地一声,邬月砸在了枕头上。
还不待卫挽冷下脸,湿凉的帕子就盖在了她的手上,被人擦得仔细。
她缓缓吐气,还是气得咬了牙,抽手抬起就给了他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用了八成的力,被她披在他身上的大氅泄了三成不说,还砸的她手掌通红。
容羡捉过她的手腕,贴近细看,瞧着漫上红的手掌,指腹想触碰却生生停滞,长睫上压,抬眸看向她:“扇子在你手里,用手做什么。”
“滚,”卫挽又冷又缓的吐出一个字,簇簇的长睫上抬,压出蕴着寒峭的折痕,想着方才肘内的酸麻,犹不解气的将包袱重重砸在他怀里,见他要再次上前贴近,视线跟着斜睨过去,“滚去换了。”
容羡听得出她嗓音里夹杂的不愉。
“阿挽。”他的嗓音有几分示弱,更多的是哄意和温柔。
卫挽闻声,偏过头去,透过黑暗仿佛看清了他脸颊、眼尾、耳垂的红霞,挑眉:“怎么,我给你洗洗?”
“阿兄,你知道么。有的人啊,披着层兽皮,便真以为自己是风月高手,大放厥词。”
“什么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
“什么是甘是苦,总得尝试过了,才晓得是不是人间至乐。”
话落,就见人闪身朝着屏风走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心中腾起的气缓缓落下,丹唇勾着笑:“结果,瞧着也不是很熟练,甚至生疏得紧呢。”
语毕,就见人踉跄了一步,栽进屏风后。
随之,不断传来‘叮叮铛’的声音,卫挽踩着步子,挪到桌边,提起茶壶冲手,待将手拭干,又等了良久,屏风后窸窸窣窣和铃铛作响的声音停滞了一瞬,转而,只剩下行走时的铃铛音。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铃铛的内籽,随着行走间漾起的清风,在铜衣的包裹下,雀跃明快的回应着清风、铜衣,回应着能令它起舞的一切。
卫挽闻声回头,不禁呼吸一滞,早已适应黑暗的凤目,能清晰瞧见映入眼帘的好光景。
狐狸眼,半遮面,水沉为骨玉为肌。[2]
[1]战国·韩·韩非《韩非子·五蠹》:“鄙谚曰:‘长袖善舞,多钱善贾。’”
[2]“水沉为骨玉为肌。”,出自宋·黄庭坚《次韵中玉水仙二首》。
钓系美人卫阿挽vs忠犬臣服容兰亭,疯狂间隔还是不行【擦汗】。
今日4000,会逐步恢复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