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之迅速,使卫挽掩蔽不及,面色霎时黑沉了四五六个度,闻着衣襟上散出的阵阵茶香,显现没咬碎了一口银牙。
偏容羡一边掸,一边还颇为嫌弃的道:“哪染来的一身媚俗脂粉气。”
他不悦的视线擦过卫挽的耳廓,落在那抹素净衣裳之上,唇角轻勾,笑意微凉:“昨儿不是说了,臣惯来不会怜香惜玉。”
卫挽深吸了一口气,十分痛恨自己先前“饶有兴致”的无知。
心下劝诫自己是有求于人,姿态不宜太过嚣张,将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啐骂咽了回去,方才回头瞧了眼,后方宋慈得了指示,素白的手抚上自己的耳侧,掀起一层人皮,露出一张雅致的小脸。
她看向那落在人皮面具上的狐目,僵着讨好的笑:“我也没有别的要求,我见犹怜便可。”
他乜斜了眼凑在自己面前这张瑰姿艳逸的脸,他看见那人皮面具的时候,就猜到了大概,唇际逐渐似笑非笑:“臣不善此道。世间乞怜者众,于臣来说,等同谋算,臣皆不会心动,也不知如何将我见犹怜描绘呈现。”
“臣,罕见的恻隐,”容羡打断了卫挽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压低了嗓音,“便是养了那个抱住车辕不撒手,哭天抢地要回边塞的小没良心。”
“况且,”他眯起狐目,视线再次落在那个人皮面具上,“以药易骨,也过于抬举云阳侯了。”
卫挽毫不意外容羡能猜到她的动向,亦或许在他谈及她手中有足够的筹码之时,他便知道她会走这一步,他远比她想的还要了解她:“那便倚仗先生笔下光景了。”
容羡唇角轻勾,眼中笑意十足惹眼:“论细琢美人,只怕这世间无人可及武安君。”
卫挽一时浸在那双狐目中,没反应过来,良久才从搜寻到了半点记忆的线头。
女孩揪着男孩的耳朵,手持朱砂玉笔,点上男孩的眉心,次之勾勒出狭长上挑的眼尾,玉笔撂下,女孩窝在男孩怀里咯咯笑道:“兰亭哥哥,雪、山、仙、狐。”
一帧一帧逐渐成幕,浮现而出,卫挽芙蓉雾俏的脸,一瞬黑了个透彻:“我不会。”
“武安君什么不会,”他轻声噬笑,食指勾住卫挽腰间的锦带,朝前轻轻一拽,“您会的很。”
容羡自卫挽踏进挽亭就察觉到了,她将纤细宫绦改成了宽束衿带,非但未改变什么,反而更衬得楚腰不盈一握。
他轻笑看着指尖衿带,歪头想着倒也不是一点未改,如今倒是坚实。
容羡将石膏、油泥、皂角、树胶一应物拾放置在西偏房的堂桌上,自而寻了个圆木凳慵懒的倚着堂厅中央的圆桌上,手持墨玉骨扇一下一下敲击掌心,仿若作壁上观的看客。
“先将石膏砸成小块,研制成粉末,放置火炉淬烤。”声线施然,松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卫挽蝉翼长睫微掀,压出一层褶皱,凤眸自内而外散发出寒凉,捏着石锥的玉指逐渐泛白,屋内静谧一片,只有石墨重力撞击的“邦邦”声,和容羡拨弄瓷碗盖的声。
“武安君,要不臣女……”
端午安康呀,大家都最喜欢馅的粽子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