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精源教供奉的真神？精源教主的悬赏之令，也是你授意的！”

“神，若你没有进入这里，我或能答应你的投诚，只可惜天罡三十六道神通，是我的真正隐秘，这世间除了我之外，不能被任何人知晓，你既然已经看到了这一切，就只能灰飞烟灭！”

正如茹仙所言，她绝非只是因为前世的母女亲缘，才留在阿娜妮身边的。

“你应该还不知道九州的真相，只要你答应饶了我，我就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也能令你更加从容的面对未来！”星源神大声哀求。

更不住有神魂念头飞离身躯，在金光笼罩下，净化一切精神印记，转化为最为纯正的神念。

姜离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小侍女，感到一些反常，她的情绪波动过于剧烈，早已超出一名下位者应有的程度！

“谁又能想到夜海沙的灵魂已经被人替换掉了！”

姜离把狮兽须弥戒戴在手上，袖袍凌空一卷，肉身之力扯动空气，形成罡风，猛烈气流撞破木窗，直接将窗外匍匐的黑影卷起，拖入书房之中。

“我是星源神，精源教唯一的神灵，是夜海沙唤醒了我，我的生命烙印与他息息相关，无法分离，他留在精源教中的魂灯中，也有我的精神烙印存在！”

可修道者一旦尸解转生，就应与前世一切俗缘因果，全部斩断，相当于一次轮回再生。

“你脑海神台中有什么东西！”

“我承认你的实力强大，可你不要忘记我曾是鬼车国皇妃，我若陨落必然会引来鬼车皇主的降临，届时你的身份一样会暴露！”

“姜离饶了我，我愿意臣服在你麾下，帮你收拢信民，凝聚信仰，你坐拥莽原，若政教合一，必能成为主宰九州的无上君主！”

姜离十分惊诧。

“阿娜妮也是转生者？”

神灵！

茹仙低声道：“我不希望她的生活受到任何不必要的干涉，让她按照命运安排正常生活下去！”

“你不是精源教的涌河真灵？”

“国主早些安歇，婢女这就告辞了！”

纵然如何坚固不摧，也要被怒海卷起，抛入云空，碾压进海底，被无穷无尽的海水镇压。

他没有修习过精妙信仰传承，尚无法操控和掌握信仰之力，只能暂时退出金色书页世界，返回现实。

若所谓的神灵，真的诞生于这些杂念之中，又真的算是真神么！

姜离想要反抗，但他道法境界毕竟低微，甚至不是普通鬼仙，纵然神魂坚固、内蕴纯阳属性，面对汇聚如此之多杂念心念信念的神魂力量与信仰力量，无异于怒海之中的百炼神铁。

茹仙不住冷笑，既有怨气，又有不忿，替阿娜妮感到不值，愤愤不平：“他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何还要向鬼车皇主提出婚约，指明要娶阿娜妮，夜海沙死的好，活该被杀！”

“好，我答应你，不会刻意去做任何事情主动接近阿娜妮！”

“你以为你掌握这些底蕴，就能纵横世界，却不知道蝼蚁再大，也依旧只是蝼蚁！”

无数卉争妍斗艳，拼命绽放，每一瞬间都有无数朵绽放最美的瞬间，旋即衰落，但又有更美更艳的朵，再次孕生，含苞待放。

看似活灵活现，却并非血肉之躯，而是完全由神魂念头凝聚。

星源神面色微变，意外于姜离的真身，惊问：“传言中，你不是体魄被废了吗，怎么不仅肉身入圣，甚至还拥有不俗的道法境界，不过你杀了夜海沙，只能以死谢罪！”

只是茹仙的条件，对他的行动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能起到一些助力，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身份被看破，姜离也再隐瞒，他神魂微微一晃，显现出了原本的容貌。

因此无论星源神开出怎样的条件，姜离都不为所动，他心念与金色书页沟通，无数金芒凭空而生，席卷向被收入星辉世界的瓣杂念以及星源神。

姜离点了点头，他并不惧怕鬼车皇主降临，也能够承担起失去夜山国的代价。

茹仙点了点头，神情陡然一变，再次成为弱小而略带一些傲娇的小侍女模样，冲着姜离恭敬行礼，转身走出书房。

加之星源神虽然魂力庞大如海，但本身境界却并不强，或许是刚刚诞生一百五十余年的原因，神念等级只相当于二次雷劫鬼仙的程度，无力反抗书页慑服。

她果然是一尊真正的西域神灵。

姜离在其中感应到一种与神念、真气、肉身截然不同的力量，拥有夙愿、因果等奇异属性，异常神秘。

“涌河真灵铜像内似乎也有信仰之力留存，未来若能获得信仰传承，倒是可以仔细探究运用！”

“歧视我的真正身份，除了不便让阿娜妮知晓外，并不需要任何隐瞒！”

星源神苦苦哀求，眸光剧烈闪烁，望着玄色石台上的三十六道星光漩涡，震惊不已。

她已然看出这些漩涡中蕴含难以揣度的奥秘，每一道漩涡就是一门至高无上的道法神通。

只要有人进入他脑海神台内逞凶，都会受到金色书页的本能反击。

星源神冷声道：“因此你是真是假，瞒得过别人，却唯独骗不了我，我原本以为是鬼族神使命人占据了夜海沙的身躯，还存有一些庆幸，可现在看来，这具身躯与你完美契合，本就是一体，连夜海沙的身躯，也假的，人族你到底是谁！”

每一朵瓣，就是一枚神念。

“一位信仰中诞生的神灵，竟然会与转生异类相恋，若非亲眼所见，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此外还有一道凝若实体的信仰光环，静静悬浮。

盘帝遗骨散发神秘微光，两州一域三尊气运圣物镇压气运，鸿蒙秘境小若米粒，蕴生神奇。

星源神大骇，转身就要逃跑，却被金色书页追上，一道金光笼罩，直接摄入到书页之中。

姜离睁开双眼，书房内漆黑幽静，飘荡的阴风早已消失不见，房外窗沿下，有微不可察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响起，显然趴伏在外的那道模糊黑影，尚未离去。

姜离见状却并不觉得意外，脑海神台中的金色书页似乎拥有一种可以克制神魂的能力。

像是无数人在他耳边不住低语一样，各种冗杂的信息充斥脑海，仿佛整个灵魂都要在这无休无止的倾诉要求中疯掉炸掉！

“这就是神灵凝聚诞生的最初本源吗？”

“你是人族而非鬼族！如何会占据海沙的躯魄？”

姜离不置可否：“你觉得自己有这一份实力么？我能悄无声息杀了星源神，自然也可以将你灭杀掉。”

神灵诞生于信仰，但信仰却绝不是无欲无求的纯粹愿力。

姜离屈指一弹，书房内的烛火瞬间点燃，黑暗驱逐，模糊黑影也自阴暗中显现出来，正是阿娜妮身旁的小侍女。

玄色石台上，则留下了很多的大小神念，既有源于星源神本体的二劫神念，也有净化无数杂念在所凝聚的普通念头。

“西域境内的风波诡异，似乎并不比大周要小，这里的事情越发有趣了起来！”

姜离看着茹仙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

星源神陨落，精源教的人只怕很快就会降临，说不得还会引来日月神庙的祭司。

突元、大食的武圣、鬼仙被杀，想必也不会视若无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