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心愿,邓缨便学着储红刚才的样子,用绳子将纸串好,然后又就地捡了个小石子系上。说来这地上的石子是真的脏,可如今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本来想出这辙,也不是单纯针对那小娘子一个人,而是为了应对所有跟她一样把话放在心里的香客。
文舒瞪了他一眼:“没问你。”
当然,鉴于文舒这个“真女儿”在,她倒是不敢把心里那点小九九,真的写上去。而是写了一个闺中女子都会有的心愿:觅得良缘。
“哎。”妇人连忙应了一声,眼眶都红了。
文舒心大的很,“这种事我急有什么用,成与不成,端看天意。”
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身体壮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力气肯定也不小,文舒清楚的的看见段二龇牙咧嘴了好几回,可饶是如此,也没见他回手打过孩子一下。
“几岁了?”
纷闹的茶肆刹时静了下来,赵娘子上前小心道:“东家,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要不是我.”
她想的是,不管成不成,总要给文小娘子撑个场子。
那孩子身量挺高的,跑动间却有些踉跄,似乎是被扯得急了,正烦燥的用脚踢打段二。
“知道了,明日的计划照旧。”文舒说的是带储红游遍京城的事。
段二吓了一跳,赶忙拉过他,喝道:“别动。”又讪笑着向文舒赔罪:“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小娘子莫要见怪。”
约定好时间,储红和储三婶也走了。
不是她的原因就好,赵娘子松了口气,转身看到榕树下的桌案,又不禁问道:“那这些东西要不要收了?”
都怪她,多什么嘴啊。
要不是她多嘴说了句试试,还说让那小娘子以后要谢谢东家的话,可能就不会扯出誓约的事吧。
原本在雅集前,二人就定下雅集后由文舒带储红游遍京城的,可昨天储红临时有事无法赴约,今天又夏至,便将时间定了明天。
反正约定已成,若是最后验证真是她错了,她也不狡赖,必然道歉加感谢。
她将帷帽摘下,重新看向男孩,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果然,下一刻就听得那妇人道:“要是那渴水还有就好了,这孩子以前连人都不认得,要是再多喝几盏说不定就跟平常孩子一样了,小娘子”
对于秦夫人来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重要,这小茶肆关不关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能找回女儿,哪怕一丁点的希望,她都不会放过。
见她坚持,储红无奈道:“行吧,那明日辰时,我去找你。”
再者,就算所有人都如秦夫人那样,将祈愿诉之于口,她也没空个个站在旁边听,还是这样写在纸上方便。
那孩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慢吞吞道:“元元.宝。”
“娘。”
文舒收了交子,却没有立刻把饭给他,而是蹲下身子看着那个孩子问:“可以告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孩子不答话,只楞楞的看着她,半晌后,突然伸手去掀她的帷帽。
“不不知道。”
“五岁,上个月刚满五周岁。”段二在旁答道。
生怕晚来一步,饭送完了。
她问那些问题不过是想知道,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又或者傻到什么程度了。
他抹了把汗,从腰间掏出一张交子,“这是说好的十贯钱。”
也正是因为这株榕树够高够大,让邓缨觉得不太可能有人能爬上去偷看她的心愿,再者就算能爬上去偷看,她这病也不是那么好治的。
“不用,从今以后都是这个规矩。”
说到这,妇人突然朝文舒跪了下去,哭求道:“还请小娘子高抬贵手,再卖我们几盏吧,多少钱都行。”
妇人心细,想得也多,知道段二从前得罪过这位小娘子后,妇人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会不会是人家知道是他家买,所以不卖给他们。
她将想法告诉段二,段二也不确定。虽然他自觉做的严密,不太可能被人察觉,但想到那小娘子的手段,又不能确定。
是以二人合计了一下,便决定由妇人出面哭求一番,看看对方会不会心软。
(本章完)